周毅,字萬知,按理說朋友對他的稱呼應該是“萬知”,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表字早就不流行了,現在流行的是外號——就像撲克牌組織的首領被人稱作蘇大吊一樣,周毅也有自己的外號,叫做周半仙。
事實上,作為一個算卦的,半仙其實是尊稱。
隻是,很多東西在現代都變了味道:菊花不再是一種花,木耳也不再是一種食物,羊駝已經修煉成了草泥馬神獸,半仙也成為了街頭騙子的代名詞。
不過,周毅對自己的這個外號,卻是喜聞樂見。
“這個人連驅魔協會都能入侵,我未必能算出他的行蹤。”周毅搖著頭,扔出了六枚銅錢。而後,他將銅錢收起,再次扔出去,如此反複了三次,才說到:“出了門,往西走,遇水再往南走,遇幽冥再向西,見學子即為終途。”
對此,紀明隻能用三個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情:“說人話。”
“你出了門,順著黃河往南走,看到跟幽冥有關的事物就往西走,走到你看見學生為止。”周毅翻了翻白眼,說:“不要問我到底是哪裏,我以前沒來過徐州,不認得路。”
“我覺得,我就沒必要去了。”蔣易摸著鼻子說。
“我也覺得這卦不大靠譜。”蔣心瑩從來隻說實話,隻是,跟蔣易不同的是,她接著又道:“不過嘛,如果紀明你相信的話,我倒不介意陪你走一圈,反正我也早想逛一逛這徐州古城了。”
店裏又沒生意,以蔣心瑩那活躍的性格,早就呆不住了。
“我忽然又想去了。”蔣易突然覺得,自己妹妹跟紀明一起出去似乎很不安全。
“手機給我用用,我有點事兒。”紀明突然說。蔣易聞言自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結果紀明直接翻出通訊錄,撥打了女天師林妍的電話。
瞬間,蔣易的老臉黑了,烏黑發亮。
“慢慢聊,我們去找王平了。”紀明帶著勝利的笑容,歸還了手機。對此,周毅哈哈大笑,拍著蔣易的肩膀說:“你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哈哈,紀明果然是一個妙人。”
黃河故道旁邊的大街上,少年少女並肩走著,靜靜地都不說話。
許久之後,紀明終於想到了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於是壯著膽子說:“認識這麼久了,從沒見你跟別人聊QQ或者打電話,你在龍虎山那裏沒有男朋友嗎?”
“沒。”蔣心瑩搖了搖頭。接著,她偷偷看了紀明一眼,反問道:“你也沒有女朋友吧?”
“光棍一條。”紀明撓著頭說。
“其實,以我們兩個的情況,跟普通人談了也是白談……他們的壽命隻有幾十年,對我們來說隻能算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這樣的談了有什麼用?”蔣心瑩突然感慨道。紀明聞言斷定這一定是某種暗示,於是鼓足了勇氣,說:“也是啊,壽命注定很長的人,也隻有壽命同樣長的人才能相伴到老——兩個幾乎沒有壽命上限的人,一男一女,那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話剛說完他就當機了,這特麼都是什麼玩意兒,有人能聽懂麼?
不過,蔣心瑩聞言卻是一愣,繼而調皮地說:“太安靜了,放一首歌聽聽吧!”
“好啊,我來放。”紀明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嘹亮的歌聲響了起來:北風呼呼的刮,雪花飄飄灑灑,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狼愛上羊啊,並不荒唐,他們說有愛就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