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簡單的早餐之後，張林就穩穩地坐到了小圓椅上，坐等鄭詩過來。八點半一到，鄭詩踩著高跟鞋來了，噔噔噔的聲音在走廊裏回響。雖然是大白天，但殯儀館裏始終有一種壓抑的氣氛。一想到鄭詩一會兒就要被自己損地顏麵不存，張林心裏就直樂。?
“鄭大美女，早呀！”張林假裝熱情地打著招呼。
哪知鄭詩連正眼都沒瞧張林，而是以一貫冷漠的語氣說道：“早什麼呀？剛才館長說，18號床的客戶昨天好像走錯房間了，走到1號床了，1號床的客戶前兩天剛剛送到了火葬場，真不知他怎麼搞的，眼睛長在後腦勺上了嗎？”鄭詩劈裏啪啦就是一陣抱怨，張林卻聽得心驚肉跳，難道昨天奇怪的腳步聲就是鄭詩口中的18號……客戶……
這個世界太奇葩，隻要有錢給，死人都能成客戶，反之則是，假如給死人錢，他是不是也能乖乖聽話，讓他回到本該屬於自己的18號床位？切！這不是活生生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張林坐在舒適的小圓椅上天馬行空地開始想象。
而鄭詩則是在痛批18號客戶的不厚道行為：“人家1號客戶是VIP會員，當然有優先享受服務的權利，你18號隻是個普通會員，當然隻能排隊等號咯。著啥急呢？趕著投胎也不一定能投個好胎，也是要看時機的嘛？”
張林心中納悶了：“為嘛平時惜字如金的冷美人鄭詩一說到死人的事就如此亢奮？真是逆天了！”
“哎哎哎，鄭大美女，你能讓18號客戶回到他自己的床位上嗎？”張林比較關心這一點，打斷了鄭詩的抱怨。
“那好說，晚上12點的時候在他耳邊輕輕告訴他，18號是他的床位，他自己就會找18號床位了，不需要我們帶路。”鄭詩說的風輕雲淡，好像在談論著哪家的麻辣拌更好吃一樣。
張林差點沒沉住氣，從小圓椅上摔下來。
“張林，你說你大半夜不睡覺，給我打什麼電話？”老王端著一杯茶水進了張林和鄭詩的辦公室，進門就說張林昨晚“騷擾”他的事情。
鄭詩立刻狐疑地看了一眼張林，冷冷諷刺道：“膽小鬼！”
“你……”張林詞窮，有老王這樣一個證人在場，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不如就此沉默吧，說了一個“你”字之後，張林便馬上閉嘴，心裏暗忖：“好男不跟女鬥！”
老王並沒有參與張林和鄭詩二人的嘴仗，抿了一口茶水，說道：“你說那18號好端端地為何會跑到1號床位上，1號可是VIP會員的專屬位子，什麼是專屬位子，那就是飛機的頭等艙，就是綠皮車的軟臥，就是動車的商務座……”老王就這樣無邊無際地打著比喻，不知他此時是何居心，還能在滿是死人味的殯儀館裏談論如此生活性的話題。
“老王，你把18號的資料幫我調出來，我覺得這個事情沒這麼簡單。”鄭詩也算是對老王畢恭畢敬，如此說道。
“你是說？”老王似乎已經領會了鄭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