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見狀也沒有追問,而是指著戰團中低聲道:“那妖獸好像施展了什麼秘法。要不然此獸隻有六級的等階,向強不用多久就能將其擒下,卻沒想到此獸竟能發揮出七級妖獸才能使出的功法,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湮塵聞言朝戰團望去,隻見那嘯月狼渾身彌漫著一股黑氣,向強驅使的劍氣一碰此黑氣便亂串起來,根本傷不了嘯月狼分毫。而嘯月狼用利爪與向強手裏兩柄短劍近身搏擊起來。
顯然向強適合於神通攻敵,對於這丈許內的近身劍技少有涉獵,倒是被嘯月狼逼得遊走不定。不過看起來似是嘯月狼占著上風,實則嘯月狼此舉對向強威脅不大,而且向強每次的劍體反擊都會在嘯月狼身上留下一道血痕,看來那些黑氣還是敵不過向強手裏的靈劍本體。
“這妖獸怎麼一副拚命的架式,不對!完全是不要命。這可就奇怪了。”逍遙在一旁說道。
湮塵聞言心中焦急不已,照逍遙這麼說,這嘯月狼似乎是在尋死。
就在湮塵焦急之時,耳邊又一道聲音傳入:“他堅持不了多久了,你現在想辦法攪亂戰局。”
湮塵神色一凜朝嘯月狼那邊望去,此時嘯月狼也側頭望了過來,一副驚疑的模樣。
湮塵心中叫苦不已,讓他去攪亂戰局,怕是根本找不出應敵招式。不過此時也由不得他猶豫,便大喊一聲:“你這妖獸打傷我李師兄,今天絕不能讓你走出去。”說罷便縱身朝嘯月狼欺近。
一旁的逍遙見湮塵欺身上前,隻是跟在了其後,似乎並不想插手,也不認為湮塵真能傷害到此妖。
戰團一側的向強明顯吃了一驚,雖然自己久戰不下,但還不需其他人援手的。
此刻見湮塵衝了過來,讓其本想在逍遙麵前逞逞威風,倒被湮塵攪了局。如若自己讓一個煉體期修士相助,豈不是顏麵大失。於是向強憤怒之下便將自己的得意之技“萬劍訣”使了出來。
說是萬劍訣,其實向強的火候還隻是皮毛,不過此訣神妙異常。在向強手裏使出來也有些棱角。
此時湮塵剛接近嘯月狼,便見向強手中雙劍合為一處,帶著刺目靈光的雙劍化出無數劍光籠罩著方圓數丈,向強本人卻是向後倒飛了出去。
在湮塵近身後略為呆滯的嘯月狼反應過來,滿臉震怒的全身一抖,護體黑氣向周圍蔓延,似是想以此破除向強的劍訣。
原本逍遙跟在湮塵身後丈餘,也為向強的舉止所震驚。情急之下隻見逍遙黑扇一抖,一股黑煙朝湮塵卷去。顯然此刻逍遙想讓湮塵其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不過還是能為其擋下大部分的傷害。
戰團之中,幾人各有計較。唯獨能力最差的湮塵一時方寸打亂,本能之下便胡亂中將靈力全部集中於雙掌之上,迎向向強的劍光和嘯月狼的黑霧,同時連逍遙的黑氣也一起擋下。
“嘭”一聲巨響之後,黑氣和塵土彌漫著整個山穀。在逍遙和向強的驅使之下,黑氣與煙塵不消片刻便已消失。
此時湮塵茫然地站在二人之間,而那隻嘯月狼卻是蹤跡全無。向強冷哼一聲後便禦劍朝一側遁去,看來是去追趕那逃遁的嘯月狼。
逍遙則帶著些許訝色朝湮塵道:“師弟你沒事吧!”
湮塵此時回過神來忙道:“我沒什麼事,那隻妖獸呢?難道讓他跑了?”
見逍遙點點頭後湮塵心中竊喜,麵上卻一副悔恨的樣子道:“都怪我不好,急於報仇而讓此妖乘亂逃遁。”言語之下絲毫沒有感覺到逍遙眼中不可思議的神色。
逍遙確認湮塵真的沒事之後方才開口道:“師弟,我看你還是先離開此地,要不然出了什麼事師兄我可是追悔莫及。”說罷便化為一股黑風朝向強所在方向卷去。
按逍遙所想,湮塵在自己身旁自是不怕那妖獸,自己離開的話湮塵自會知趣的離開此處。但是湮塵見逍遙遁走,竟也徑直跟了過去。
此時山穀中一名青衣中年文士暗歎道:“四師兄這名弟子為了私欲連同門都不顧,真是不堪大用。倒是湮塵這小子卻出乎意料的在幾名凝神期的神通下毫發未傷,看來此子並不簡單。隻是剛才的試探也未免太過冒險,下次還是不要讓他胡來的好。”說畢一閃身便不見蹤跡。
湮塵在追出一段時間之後已是尋不著絲毫蹤跡,又奔出片刻後便見前方似有輕煙,暗想找個人問問也好,便即朝著輕煙方向急馳而去。
不消片刻湮塵便見一名素衣女子在一處土堆前跪拜,土堆前點著香燭,燒了些許冥錢,剛才的輕煙便是來源於此。女子旁邊還放著個竹籃,當湮塵看清此籃之時不禁全身一震。
“憐柔姐!”湮塵輕聲呼喊道。
那名女子驚恐地回頭一望,見是湮塵後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而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訝異地望著湮塵。
她將眼簾垂下,一顆晶瑩的淚珠自臉頰上滾落。
湮塵不禁一愣,見憐柔這般模樣,疑惑地問道:“知道什麼?這是怎麼回事?”說完用手指著那個小土堆。
憐柔拭去淚珠輕聲道:“塵弟還不知道隱霧派弟子隕落的話是要馬上火化掉的,以免被什麼妖獸邪魔吞噬利用。你師叔隕落之後我們沒有將其火化,而是偷偷埋葬於此。雖然有違門規,不過作為一名凡人女子,我實在是不忍心家父連葬身之所都沒有。”
湮塵忽然感覺耳中轟鳴,腦中一片空白。此時憐柔發現不對,忙起身走到湮塵身旁,喊了幾聲不見回應後又推了推其臂膀。
良久之後湮塵突然發瘋似地朝一側山路衝了過去,口中大喊著:“不可能,不可能,我這一定是做夢。讓我醒來,讓我醒啊!”
憐柔望著湮塵發瘋似地離開後,臉上顯出一副茫然之色,口中輕輕道:“難道他還不知道?我以為他之所以會來此處,定是景大哥將事情原委都告訴他了。”
湮塵瘋了一樣跑著,抓住景逸的衣服,“師兄,你早就知道師父不在了是不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你告訴我是誰殺了師父,我要為師傅報仇。”
“師弟,在鎖靈陣後回來,師父就交代讓我們不要告訴你。”景逸熱淚盈眶的說,“師父他老人怕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衝動的起來。所以不讓我們告訴你。”
湮塵嘴裏念叨:“鎖靈陣後?”腦海裏閃過當時軒都建陣時候受傷的場景,頓時明白了什麼。“是向強,一定是向強,虛空子!”怒發上指衝向虛空子的住所。
正在找湮塵的寰茗,見到湮塵發狂的樣子,心中大感不妙,上前詢問,“怎麼了?”
“師傅,死了。我必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什麼?”寰茗癱坐在地上。
湮塵也無心再管寰茗,奔向虛空子處,一路上猶如殺神。
來到虛空子的住所,大喊:“向強狗賊,出來受死。”
向強剛回來,聽到有人如此侮辱自己,頓時大怒,“誰在叫囂!”
看到湮塵殺神般的樣子,向強大感不好,可是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向強握劍殺向湮塵,湮塵怒劍擋回。向強心中大驚,自己居然接不住湮塵的一招半式。湮塵利劍刺去,眼看向強性命危機。頓時天空響徹一個洪厚的聲音,“休傷我徒。”
虛空子破門而出,一招化解了向強的危險。
湮塵見到虛空子,更是怒道:“我師父與你情同兄弟,你竟然暗算他。去死吧!”快劍刺去
“狂妄小兒”,虛空子左袖一甩,化解了湮塵的攻擊。右劍猶如奪命利器刺向湮塵。
突然出現一青衣中年橫劍刺向虛空子,虛空子顧不得湮塵,轉劍一擋,大驚,怒喊道,“師弟你也要躺著灘渾水?”
青衣中年人說:“你喪盡天良,算計自己的軒都師兄。你留在世上也是禍害。我要帶軒都師兄除害。”
“就憑你!”虛空子不屑道。
刀光劍影,湮塵和青衣中年圍殺虛空子,竟然毫不占上風。
纏殺良久過後,突然虛空子說:“我也不和你們浪費時間了看我絕殺。”
虛空子蓄勢,猛刺。青衣中年看勢,心中大叫不好,急忙閃躲,但是怎料速度太快,利劍迎身刺向湮塵。
“噗”利劍穿透了某個肉體,對,虛空子的劍刺穿了一個肉體,然而這個肉體卻不是湮塵。湮塵看著眼前的一幕,寰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擋在了湮塵的身前。
“啊啊啊”湮塵更加的瘋狂了。突然一股滔天的氣勢從湮塵的身體爆發出去,身體內的能量越來越高,大有自爆的趨勢。
虛空子冷笑道:“哼,走火入魔。”拔出利劍,蓄勢複刺青衣中年。這次青衣中年來不及閃躲。被刺中,傷勢不輕。
虛空子大笑道,“哈哈哈,就你們兩個也想殺我,做夢。”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虛空子的笑容凝固住了。
湮塵的能量並沒有繼續積攢下去,而是化成了隕星狀,飛落在四周。
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大陣,虛空子心中大叫不好,這是鎖靈陣。
不過虛空子卻不知道,這不是鎖靈陣。
“可惡,這等大陣怎麼會被這樣一個小輩使出來呢。聚集的能量還那麼可怕,估計殺傷也不會小。”虛空子咬牙切齒,“雖然殺我還是不夠的,但是也必定會重傷,修養的時間不會短,還是先逃微妙。”
還未等虛空子逃離,周圍的場景虛幻起來,又漸漸的清晰起來。
虛空子視察周圍的環境,突然明白了什麼,頓時嚇的虛脫,渾身得瑟。原來這是軒都建的真正鎖靈大陣陣區。
自古以來有進無出,這大陣可以聚集天地雷霆之力,使大陣生生不斷,大雷作響。大陣中雷霆之力摩擦的聲音,不斷的響徹著每一個人的耳邊。
虛空子怒喊:“你瘋了!居然以你自己為陣基將我們傳到這裏,在這等大陣麵前你也是活不了的!”
“哈哈,活著若不能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人,和死又有什麼兩樣,今天你就和我一起為師傅陪葬吧。”湮塵大笑道。
突然數萬道雷電霹向陣區,短短數秒後。陣區內一片焦黑,毫無生機。
大陣外,一青年滿臉悲傷,一少女深受重傷,還有一虛影。這正是湮塵和寰茗,那虛影是軒都留下的一個虛影。
軒都緩緩地道:“見到這個虛影我想你已經遇到了大敵,或許大敵是虛空子。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在了的事實。當你遇到大敵,體內情緒轉化為能量時,我在你身體裏設的陣法便會自動發動。塵兒,為師沒能將畢生所學全數交托與你,但為師還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仙海無涯,成仙之路,禍難之多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人心的險惡。退出吧,和茗兒隱居起來。過屬於你們的生活,這樣我死也安心了……”
“嗬嗬,師傅你哪裏知道,茗兒也快要離我而去了。武界,嗬嗬。”湮塵悲憤的自嘲。
奄奄一息的寰茗艱難的說:“塵哥哥,別這樣,你要好好的,我們來世再見。”
不久後,江湖流傳著這樣一段傳說,有一神人覆手壓邪氣,舉手滅九天。
忘情崖上,一中年舉杯暢飲,盯著一座墳墓,墓碑上寫著:愛妻寰茗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