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書笑著道:“你記得那片梅林嗎?”
湮塵見宋雲書問起梅林之事略感意外,隨即應道:“記得啊!我還因為摘了幾顆梅子被人逮個正著。”心中不禁一凜想道:“不會師兄知道這兩天我又去摘了吧!”忙注視著宋雲書,生怕他還真說此事。
宋雲書接著點點頭笑道:“我和你說過那片梅林不是我們的範圍,那就是水雲仙居的地盤。那裏是我們師娘的居所,而茂舞,芸靈,幻如煙等都是她的弟子。”
湮塵道:“哦!原來如此。打擾師兄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宋雲書臉色微動,隨後一笑道:“既然你對此事好奇,你就不問在什麼地方?”
湮塵搖搖頭道:“我隻是對此有些奇怪,但是既然知道是師娘的居所,而且聽說還有陣法,我還是不知道的好。”說完躬身退了下去。
宋雲書略微一動,心道:“師弟的心思似乎和普通人頗為不同,想當年我是什麼事都想問清楚,而他卻知道有些事不必尋根究底,不過以如今的格局,在門派之內,這樣對他或許會少惹很多麻煩。”
梅林石峰之下,一位青袍少年靜坐於一塊大岩石之上,夜風獵獵吹著他的衣襟,昏暗的月光映射於他的臉龐。而他依然是一動不動的默默靜坐著。
在不遠之處的梅林外圍,一隻白色的兔子駐足觀望著,似乎是頂著少年,又似乎隻是在此歇息。
而這一人一兔持續這個動作大半個晚上依然沒有動靜,似乎有著一種默契。
終於,岩石上的少年扭頭朝白兔笑了笑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明天我就不能再在這裏陪你了,因為我還有點事要去做。不過,我會回來的,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抓住你的。”說完臉色帶著深深笑意。
兔子似乎聽懂了他的言語,用腿在草上蹭了蹭。似乎是表明與其之間的約定。
少年望著兔子此動作不禁哈哈一笑,隨即閉目繼續打坐起來。而白兔便轉身向梅林深處奔去,轉眼之間便消失在草叢之中。
這一人一兔正是在此相持了許久的湮塵和白兔。在此處石峰之下總能讓湮塵忘記煩惱,專心修煉。因此他今夜依然是來此,也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第二天一早,湮塵從岩石上起身,卻見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幾瓶丹藥。而當其巡視周圍,卻並沒有見到與任何人經過的樣子,心中不禁暗道:“是誰會送丹藥給我?真是奇怪了。”心中思索片刻便按下此事。
回到無塵閣略微收拾了下,隨後向宋雲書辭別便朝隱霧山莊而去。
到了執事閣,寥壬明顯對其出現有些意外。因為上次安排的雜務交接之後,湮塵這兩個月算是修煉時間,並不用來此繼續執行雜務。
而當湮塵說明是因為奇門院急需人手才私自通知自己時,寥壬沒有再說話,給了湮塵一麵竹牌之後便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似乎這是湮塵的事,和其沒有關係也便不去過問。而湮塵也省去了過多的解釋,接過竹牌便即離去。
待湮塵走出去之後,寥壬忽然起身喃喃道:“奇門院急需人手,這倒有點奇怪,怎麼是他去?”隨後麵色陰沉地往後堂走去。
湮塵出了執事閣並沒有直接朝奇門院的方向去,而是朝著修築間疾馳而去。
“幾天沒有見到軒都師叔和景大哥了,也不知道他們最近好不好。”湮塵邊想邊走著來到修築間。
修築間門口一位弟子見到湮塵後一喜道:“湮塵師弟,你來了,我先去告訴大師兄。”
說著進了大廳,片刻後景逸跟著出來了,湮塵神色一展笑著朝著景逸道:“景大哥,這幾天還好嗎?”
景逸隨意的笑了下道:“嗯!還好,你呢?最近過的怎麼樣?”
而湮塵明顯看出其笑容之間頗為勉強,隨即臉色一緩道:“景大哥,怎麼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事?”
景逸微微一驚道:“哦?沒什麼事,可能最近有點累吧!”景逸隨便扯了個理由。
湮塵笑道:“沒事就好,那景大哥帶我去看看軒都師叔吧!”
景逸眉色一動,隨即帶著湮塵進入修築間大廳之內,安排湮塵稍作便說去後麵通報下。湮塵自然點頭坐在修築間大廳之中等待。
過了大半刻之後依然沒有見景逸出來,湮塵等得有點急了,便站起身想:“怎麼景大哥進去這麼久,難道有什麼事不成?”想了想便準備進院內看看。
此時從裏麵走出一名白衣女子,臉帶笑意地朝著湮塵走來。
湮塵略一錯愕,印象之中並不認識此人。而此時景逸也隨後走了進來,湮塵便問道:“景大哥,不知這位師姐是?”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塵弟客氣了,我並不是什麼修道之人,所以不用喊我師姐。如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憐柔姐。家父便是你口中的軒都師叔。”
湮塵臉色一轉笑道:“原來是憐柔姐,不知師叔此刻是否在修築間?”
憐柔微微一笑道:“家父現在正在奇門院和通正師叔下棋,可能今天你就見不到他了。”
湮塵一聽道:“原來如此,那不知師叔什麼時候回來?”
憐柔和景逸對望了一眼,景逸接道:“師傅說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師弟有什麼事就先去做吧!”
湮塵此時對二人的言語及表情感覺有點奇怪,不過既然軒都在奇門院,而且不會那麼快回來,那不是正好。如此想著湮塵心中一喜,隨後朝著景逸二人道:“那也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可能很少出來了,所以先到這來看看。幾天不見,很想念景大哥和軒都師叔,既然師叔不在,不知景大哥有沒有時間陪我說說話?”
景逸眉頭微微一皺,而一旁的憐柔輕輕撞了撞景逸然後笑著朝湮塵道:“好啊!他現在正好沒什麼事,你們好好聊聊,我去給你們拿點酒來。”
湮塵忙擺手道:“憐柔姐就不用客氣了,我和景大哥說說話馬上就走了。”
憐柔一笑道:“那也好,你們慢慢聊,我有點累就先去休息了。”說著便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湮塵此時便將軒都之事擱置一旁,與景逸講了講最近的經曆,關於追趕白兔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景逸略一沉思道:“這兔子肯定是靈獸無疑了,這隱霧山之上靈氣充足,所有鳥獸都充滿靈力,不過最近卻很少發現了,原來有靈獸的話也會被前輩們馴服了。”
湮塵眼睛一亮道:“那這隻兔子抓來之後可不可以跟著我修煉?”
景逸笑了笑道:“聽說馴養靈獸的話隻要神識相融即可,不過這至少需要凝神期才行,師兄也隻是練氣中期,對此事不甚了解,不過靈獸的進階方式倒是聽說過。”
湮塵一喜道:“大哥和我說說。”聽到此事湮塵不禁大感興趣。
景逸點點頭接著道:“聽說靈獸進階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它自行吸收天地靈氣,慢慢會進階,不過靈獸中最快也要數百年才可能到化形期,也就是可以變成人形或者其他高靈智的生物。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方式,我也隻是聽說。就是靈獸與主人元神相融,這樣靈獸的進階就會奇快,但是卻限製了其主人的修為進階,主人的修煉速度會慢一半甚至更多,所以修道之人養靈獸的不多。不過也不會太少,特別像一些有特殊用途的靈獸,卻是深受人們所喜愛。”
湮塵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幾百年的話我們不是都老死了。”
景逸笑道:“也不是這麼說,按照修道的深淺,境界越高,壽命就越長,像掌門師伯他們都至少是兩三百歲了,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湮塵心中一驚道:“我以為修道之人雖然比普通人壽命要長,但是頂多也就一百多歲,卻原來可以這麼長的啊!”
景逸笑了笑道:“聽說到了歸元後期的話,基本不會老死。不過這也隻是傳聞。”
湮塵一笑道:“反正我是沒有那個奢望,如果我能修煉到凝神期我就心滿意足了,到時候有機會我就養一隻靈獸。”
景逸笑了笑道:“師弟的誌向也不小啊!師兄我都不知能不能有所突破啊!”說著一陣感慨,二人對此話題也沒有再進一步,聊聊瑣碎之事之後湮塵便離去了,他此時帶著愉悅的心情要趕到奇門院中去見見軒都師叔。
“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他實情?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的,而且我認為他應該知道此事。”湮塵離開之後景逸不解地朝著憐柔道。
“爹爹說過暫時不要告訴他了,以免影響其心性修為,雖然他表麵看上去很堅強。其實他還隻是個孩子。”憐柔微睜著雙眼如是說道。
景逸聽後便不再言語,二人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片刻之後景逸歎了口氣道:“那就隨他去吧!不過他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們又用何言語搪塞?”景逸雖是同意了憐柔的決定,不過還是略帶猶豫,於是有此一問。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吧!他不是說了在短時間之內沒空再來嗎?在你們修仙界,短時間說不準便是十年八年也不一定。到時候不用我們說,他也該早就知道此事了。好了,不談這個了。我想去看看爹爹,你陪我一起去嗎?”憐柔思索片刻後說出此話。
景逸點點頭便扶著憐柔向內院走去,望著憐柔此時嬌弱的樣子不禁心道:“她隻是個凡人女子,卻周旋於修仙界的陰謀與暗算之中。而我名為師傅座下大弟子,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難道我就應該繼續如此軟弱下去?或許以前我錯了,放心憐柔,我不會再讓你如此操勞,男人的事就應該由男人來解決。”
奇門院中,湮塵望著通正不解的道:“怎麼會呢!景逸師兄和憐柔姐都說軒都師叔來此和您下棋了啊!”
湮塵在離開修築間便急忙趕到奇門院,而通正居然說軒都並未在此,這讓湮塵不禁納悶,便有如是言語。
通正聽後一怔,隨即微笑道:“哦!你看我這老糊塗了,我剛剛確實見過他了,不過是路上遇到的。因為你今天要來,我沒空陪他下棋,就讓他先回去了。”
湮塵心中略一失望,怎麼自己來得如此不巧,便緩緩道:“原來是這樣,那下次師叔去找軒都師叔的時候可否帶上我?”
通正微微皺了皺眉道:“這個嘛!隻要通過我的考驗,我倒是可以帶你去看看他。”
湮塵低頭想了想道:“那也行,這可是您說的,到時候可不許反悔。”
通正微笑地點點頭道:“我老人家說話絕對不會反悔。”
湮塵還待說什麼,卻被通正打斷道:“既然你來這裏了,可不是為了好玩的,今天開始你要依這裏的規矩行事。靈明,你帶湮塵師弟去熟悉下。”
旁邊一位深藍長袍的弟子應聲道:“是的,師傅。師弟,你隨我來。”湮塵點點頭便跟了上去。
通正望著湮塵的方向深深的歎了口氣,便轉身朝奇門院外走去。站在奇門院的門口對著東麵遙望,口中喃喃道:“師弟啊!瞞著他真的是對的嗎?雖不知你將什麼秘密放在他身上,我還是會照顧他一二的。不過在身不由己之下,我能做的也隻是不讓其有生命危險而已,而這一切還得看他的造化了。”
“怎麼是你?”一名紫衣女子帶著詫異的聲音道。
湮塵在靈明的帶領下走到內院之中,便在院中遇見這名女子。這名女子竟先行說出此話。
湮塵施禮道:“茂舞師姐,怎麼你也在這?”
一旁的靈明皺了皺眉,有點不明所以。
那邊的茂舞道:“我剛好有點疑問來找通正師叔,聽師叔說有名弟子對陣法也很有興趣,沒想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