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吃完之後站起來直接付了帳，我怎麼搶也搶不過他，出了飯店小李衝我一揮手，“我回去打聽打聽，等我電話吧，再來找我提前說一聲，最近特忙。”“你墮落沒？”
小李困惑地看了我一會然後突然會意地笑了，“你怎麼還那樣？”
“哪樣？”
“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我變不了啦，說這樣了，除了裝酷我已經一無是處。”
“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鑽石，可能我們這樣的頂多當塊金子，你這鑽石真整不了，你倒是挺硬朗，問題是真不發光啊。”
“是金子不一定發光，是銀子一定會花光，我是鑽石又不是管燈，我發什麼光啊。”
“不跟你扯了，我還得回去準備開庭，跟你聊天挺開心的，對麵就是車站，不送了。”說完小李開車走了。
我失望地從飯店一直走到家裏，一路上思索著小李的話語，心想也許自己不是鑽石，隻是一塊木碳，兩者分子式極其相似，但是質地和價值卻截然不同，再有一點打擊也許就會讓我灰飛煙滅，不過沒關係，就算是碳我也要燃燒一次。
如果讓你選擇願意為了理想燃燒一次還是庸碌一生，我想大多數人會選擇前者，但是如果燃燒得太熱烈恐怕就會帶來毀滅和死亡，這時候有一部分人可能就會後悔，但是我不會，因為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曾經一度自視完美的桀驁青年了。
我到家的時候腰膝酸軟、四肢無力，天色暗了起來，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心想林樂瑤不是我不管你，我是真沒辦法了，你要真成了仙變了鬼也能理解我現在這狀態，你別給我托夢了行不？
那天晚上我睡得果真很是安穩，兩天之後小李真的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裏的聲音清晰語速很快，“劉強我幫你問了，大概案情是這麼回事，姓林那女孩在自己租的房子裏麵跳樓了，當時他的前男友就是你朋友戴榮軒也在場，最後認定是自殺。這中間還有點插曲，姓林那女孩本來訂婚了，她之前報過警，說有人騷擾她和她未婚夫，手段包括在她家樓下寫大字報，半夜敲門，她們家的玻璃也被人砸過，還有人給她未婚夫打過匿名電話，在網上發照片等等，當時那女孩提供了好幾個嫌疑人，辦案民警沒找到什麼證據事也不算大就沒用心查。那女孩自殺之後倒是仔細查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牆上的字體是用刷子沾著油漆刷上去的，寫得歪歪扭扭沒準是用左手寫的，很難核對出筆跡，玻璃她家已經換新的了，當時還沒報案，現在也沒法查了，一點證據沒有。網上照片的來源已經查出來了，是從一個網吧的ＩＤ傳出來的，放到論壇上幾張，還給她男友傳了封電子郵件，網吧登記是用一個農民工的身份證上的網，那人長年在外務工，現在找不著人。那女孩跳樓之後是戴榮軒第一個報的警，那小子家裏是開發商，目前在地產公司當老總。”
“你認為騷擾林樂瑤的是他嗎？”
“你還挺了解，當事人的名字你都知道了，這我就不敢說了，要讓我猜是他的可能性很大，砸玻璃、半夜敲門這些招數開發商強拆的時候常用，但就算是他能怎麼樣？他有關係有錢，就算普通人這點事也定不了多大罪，關鍵要看那女孩是自殺還是他殺。”
“你是說那女孩是戴榮軒殺的？”
“這事隻有他和那女孩知道，現在那女孩已經死了，隻有他自己知道，根據戴榮軒的說法當時那女孩情緒很激動，他們發生過語言衝突和肢體衝突，後來那女孩趁他不注意突然就跳樓了，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他殺，也很難百分之百認定就是自殺，這案子後來因為證據不足發回重審不了了之。不過戴榮軒肯定是心虛了，他應該沒少使錢，不光公安機關向著他說話，那女孩的家長最後也沒再來鬧事，估計是都擺平了，不過再鬧下去也不一定能有結果，這案子本來疑點就多，怎麼判都行。”
“他多大了？”
“死的時候25周歲。”
“我是說戴榮軒。”
“不是你朋友嗎？這都不知道，大概三十七八歲吧，聽說離過一次婚，還有個小孩。”
“你是說那女孩是小三？”
“這事我可說不好，誰知道算小三還是算二奶，誰也搞不清是離婚前好上的還是離婚後好上的，如果離婚了就不算第三者了，正常戀愛，我估計那女孩不和他在一塊就是嫌棄他離過婚還有個孩子，不然那麼好的家勢能分手嗎。”
“那女孩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字？”
“沒記住，也沒問，沒他什麼事，不過他和那女孩的確是分手了，分得還挺徹底，我同事說找他了解情況的時候他都不知道那女孩死了，那男的聽到那女孩的死訊當時就哭了。”
“戴榮軒在哪上班，住哪？”我故做鎮定地問道，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方式未免太直白了。
“你可真怪，口口聲聲說是你朋友，到頭來什麼都不知道，關於案情和當事人的事按說我一點不應該告訴你，之所以跟你說是因為咱們以前處得不錯。你運氣也好，這案子有疑點挺特殊我同事才在酒桌上談起過，再說你哥們和我表妹還是夫妻，當事人的情況你也大概有個了解，我感覺咱倆挺有緣分的，現在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能告訴你的也就這麼多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