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姚海棠就在那兒“嘿嘿”幹笑,杜和對於這樣逗弄姚海棠非常熱衷,他自然明白一切太快了,所以他才經常戲謔似地提起這句話,一點一滴的才好讓她漸漸有心理準備:“好,我們還有得是時間,不著急,慢點兒就慢點兒,隻是你這腦子別********撲在製器燒菜上才好。”
“我也不想的,你也見到了,我一出門就問我最近做什麼好吃的了,好像我不做就對不起大家夥兒似的。大家殷殷地問我什麼時候製新器,什麼時候開館子,什麼時候做好吃的,一天不做就得被問一天。”姚海棠對此很苦惱,一個藝術家被硬生生歪成了一廚娘,沒這麼悲催的人生。
敲了姚海棠腦門一記,杜和聲音溫醇地說:“那也是你自找的,鎮日裏做好吃的,還招呼四鄰來嚐,你的名聲不被傳出去才怪。”
歎了口氣,姚海棠說:“萬人吃萬人香,一人吃了爛肚腸,做了好吃的一個人吃才沒意思呢。”
忽然間杜和看著姚海棠那張不甚樂意的小臉兒,覺得她這小模樣兒真是勾人得很,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眉心,指腹輕輕地貼著她的肌膚時,如同花瓣一樣柔滑的觸感並著她雙睛清靈靈地望來時,杜和覺得自己沉醉了:“你得承認,你喜歡被誇獎,每當有人誇你做的食物好吃時,你不但覺得快樂,還非常有成就感,你喜歡這種感覺。”
癡癡地看著杜和,兩人這時貼得再近不過,姚海棠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瞬間加速了。杜和的身上有山林氣息,很清爽幹淨,被這樣的氣息包圍著的時候,姚海棠認為自己更喜歡這種感覺:“杜和……”
“傻海棠。”這時候如果不把姚海棠抱入懷中,杜和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腦筋有毛病,雖然他確實腦筋有毛病!
被擁進懷裏的時候,姚海棠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熱,杜和的懷抱也是滾燙的,兩人偎在一起那溫度就愈發地高了起來。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又想起這時候是不能亂動地,於是又瑟瑟地停了下來:“大白天的……放開了,萬一喬院長或安豐、青苗進來就不好了。”
她這模樣總能讓人生出戲謔之意來,杜和貼近了她的耳畔輕輕柔柔,甚至是帶著幾分魅惑之態地說道:“夜裏擁抱就更不好了!”
這話讓姚海棠原本就很紅很燙的臉一下兒更紅了,紅得都快滴出血來,她伸出手推開了他,似嗔還怒地瞪著他說道:“沒想到你也會說這樣的話。”
當然,杜和這句話至多是曖昧,絕對不到下流放肆的地步,所以姚海棠才隻是似嗔還怒地瞪著他。
很多時候,杜和是一個擅於拿捏分寸的人:“嗯,我也沒想到海棠的臉能紅成這樣,多好看啊!”
……
這會兒姚海棠都不愛理他了,這家夥不正經起來還能這麼不正經:“討厭!”
這一聲“討厭”讓杜和笑得分外開心,那笑聲甚至在屋子裏院子裏回蕩,駐足在院外的喬致安聽了也不由得臉上有了笑:“青苗,去通傳一聲。”
“是,院長。”青苗這時臉上也有笑,裏邊兒的情形她自然也聽見了,學過功夫的人就這點兒好,聽牆根都不費工夫。
待青苗進去後,喬致安才喟歎了一句:“公子,您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句話是針對從前杜和總說他無趣而言的,喬致安認為自己或許真的不該來,姚海棠是個好姑娘,杜和這樣的狀態也很好。他們這樣下去一輩子或許才是圓滿的人生,而京城是不圓滿的,從來沒有圓滿過,也從來沒有人真正在京城圓滿過!
當喬致安走時,正是漫天風雨如絲如縷的時候,姚海棠拽著杜和在雲涇河的河麵上釣魚,按姚海棠的話說春季裏魚最肥嫩鮮美,杜和自然隻能領著她駕了船到河上釣著。
兩人一人一個鬥笠,身上披著蓑衣,杜和每看一眼總不由得搖頭:“海棠,咱們非得穿成這樣。”
“你沒看大家夥兒都這麼穿,既暖和又淋不著雨,多好呀。”姚海棠看了四下一眼,這時候河麵上還是有不少人來撈魚的,隻不過人家是網撈,她是在這兒釣!
這時河邊上忽然有太平院的車馬駛過來,姚海棠看了良久,又看了看杜和忽然想起一句詩來——“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需歸!”
這樣的小風小雨自然是不需歸的,倘若風浪大了,歸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