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邊境叢林中,突然響起的槍聲驚飛無數野鳥。緊隨而至的就是連綿不斷的槍聲爆炸聲,更有人的嘶吼聲。大約十分鍾左右這些聲音漸漸平息,看來發生在這裏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隊長,二十一名恐怖分子無一漏網,全部擊斃!”一個身穿叢林迷彩手裏拿著95式突擊步槍的中尉高聲說道。他的旁邊是一名同樣著裝的中校——某集團軍特種作戰大隊隊長楊震。
“讓戰士們清繳的時候小心點,以防詐死的恐怖分子反擊。”楊震點點頭,說話的樣子十分謹慎。可是還沒等中尉回應,他就發現身邊一名恐怖分子的身下有枚炸彈!
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嘴角掛著鮮血,突然抬起來的猙獰麵孔上帶著殘酷的笑意。炸彈即將引爆,他有能力躲避這次危機,戰友卻還在身邊,楊震必需做出選擇!
他一腳將戰友踢到五六米遠的小山包後麵。楊震知道這一腳很可能會把戰友踢殘,但是……總比待在這裏挨炸好吧。
“轟!”的一聲巨響,楊震已經失去躲避的最佳時機,炸彈被恐怖分子引爆了。眼前火光彌漫,楊震能清楚感覺到身體產生撕裂般的疼痛,但他還沒來的及回味就消失了。
“要死了嗎……”意識湮滅前的最後一刻,楊震這一生如同放電影似的在他腦海裏過了一遍。
他有個國防部就職的上將爺爺,父親又是某集團軍軍長,母親也是某軍區總院院長。無論誰生在這樣一個顯赫的軍人世家,應該都會感覺到幸福吧,但是楊震卻有個遺憾。
“其他孩子依偎在父母懷裏撒嬌的時候,我已經忘記在父母懷抱裏是什麼感覺;其他孩子的玩具是變形金剛還有漫畫看,我卻在和啞鈴沙袋等訓練器材較勁,唯一能看到的書都和軍事有關;其他孩子高考誌願可以填選自己喜歡的學校和專業,我卻隻能填寫唯一的誌願——XXX陸軍指揮學院”
楊震無法忘記這一幕,這是在軍區大院裏重複不斷上演的:每天孩子們做各種各樣的遊戲,自己隻能待在屬於自己的小閣樓裏學習軍事戰爭文獻。
很難想象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能看懂些什麼,事實他的啟蒙教育,就是有關軍事以及思維拓展的內容。三歲的時候聽了人生第一個故事——司馬光砸缸,而且還要說出自己的見解。當他用稚嫩的聲音說出“缸破了水流光,裏麵的小孩才能得救”時,上將爺爺死板的麵容才露出一絲笑意。
這樣的教育才符合將門虎子這個邏輯,楊震身上也套滿了讓人羨慕的光環:最有潛力的軍事主官……最年青的戰術研究員等等……然而,一切的一切,在這炸彈的轟響聲中灰飛煙滅,塵歸塵土歸土,什麼也沒有留下……
楊震突然想起幾個月前,自己獨攬世界特種兵大賽9個單項第一,在回國的機場上,有個記者提過這樣的問題:“如果再活一次,您能不能突破現在的自己。”
當時他的回答很官方化,但是現在楊震卻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如果能再活一次……我隻想要一個美好的童年!”
……
這個念頭一直留在腦海裏,楊震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死亡的感覺。難道死亡就是這種如同浸泡在水裏的感覺?甚至還會產生幻聽?
耳邊傳來幾道含糊不清的說話聲,楊震能聽到其中一個女人叫喊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女聲似乎在鼓勵什麼。是媽媽嗎?她在參加我的葬禮?
很快,楊震感覺頭部被什麼東西緊箍著離開一個狹小的空間,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更大了,而那個鼓勵的女聲也清晰的進入他的耳中。
“深吸一口氣用力!頭已經出來了!隻要再加把勁,孩子就生出來了!”
什麼?生孩子?誰在生孩子?難倒我就是被生的那個孩子?楊震腦海裏閃過一連串的疑問。雖然還無法睜開眼睛,但事實結果告訴他這不是幻聽!
接下來的程序讓楊震堅信自己的判斷,似乎老天都在垂憐,自己真的又活了一次。而且還是赤裸裸的降生,自己的人生就像做了初始化一樣從頭開始。唯一不同的是,還帶著前世的記憶。
當身體全部脫離母體,楊震感覺一隻溫潤的手托住自己身體並剪斷臍帶,然後就落在一個女性的懷抱中。
“咦?這孩子為什麼不哭啊!”
楊震聽出這是剛才一直鼓勵母親生自己的那個聲音,溫軟動聽卻帶著一絲焦躁不安。
“苗苗,孩子生出來了嗎?怎麼阿暮沒有聲音了,該不會出事了吧!”院子裏突然傳來蒼老的聲音,同樣充滿了焦躁,甚至隱隱帶著哭腔。
“楊伯您不要急,孩子生出來了……”
原來擁有溫軟動聽的聲音和溫潤雙手的女人叫苗苗,楊震將這個女人的名字記在心裏。他感覺苗苗的性格似乎屬於溫柔賢淑的那種,就是不知道人長的漂亮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