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暴喝,一顆碩大的頭顱在城垛上出現,一把抓住刺向自己頭部的長槍,接力之下,幾步便已經上了城頭,手中用力,持槍宋軍一個吃不住勁,長槍已經脫手倒紮了回去,“噗嗤”一聲響,在這個宋軍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堅硬的槍柄竟是透胸而入,在宋軍背後透了出去。
不待宋軍屍體栽倒在地上,博蘭圖魯仰天長嚎,“嗬嗚”他這些天來一直被韓起放在營中,不準他出戰,著實憋屈的狠了,這時一旦見血,真真仿佛變成了草原上的猛獸一般,周圍衝上來的宋軍一時為其氣勢所攝,竟是無人敢於近他身前。
隨著他的長聲嚎叫,城上城下的燕軍之中多有人情不自禁嚎叫出聲,這是草原戰士接戰之時最常使用的助長己方士氣的手段,這些年燕軍之中的革蘭戰士越來越多,十萬燕軍將士中到有一小半來自草原各處,聽了這似熟悉似陌生的嚎叫聲之後,竟是群起響應。
這時隻見一個有如魔神降世一般的大漢站在城牆之上,仰天長嚎,城上城下數萬將士拚死搏殺,更是顯得博蘭圖魯豪雄不可一世,這一幅畫麵生生刻在了參與此戰幸存下來的戰士腦海之中,多少年後,這些戰士大多都已是榮歸故裏,田園之下,對著自己的兒孫說起這一戰來,津津樂道的還是能與大燕第一勇士同處在一個戰場之上。
在這成片的嚎叫聲中,燕軍氣勢更盛,而宋軍陣內則更是混亂。
混戰當中,城牆的另外一側,也是越上一個彪形大漢,手持一把厚背砍刀,刀光過處,往往人兵俱斷,隻眨眼功夫就已經殺的和個血人差不了多少。
博蘭圖魯哪裏是自幹人後之人,手持讓軍營工匠特意為他打造的四十三斤重的鐵杵,揮手之間就已經將三個宋軍士卒打的倒飛了出去,人在半空之中鮮血象噴泉一般在口中不斷流出,眼見都是不活的了。
隨著博蘭圖魯和張雄兩人打開殺戒,兩人身後不斷冒出一個個矯健的身影,這些大漢一個個身著輕甲,手持大燕製式長刀,兩眼通紅,隻是十幾個人上來,隨在兩人身後就已經將岌岌可危的宋軍戰線推的不住後退,成片的宋軍被長刀砍倒在地,這些大漢仿若瘋虎一般,踩著地上橫流的鮮血,不顧自身性命般橫衝直撞,不一時就已經殺的宋軍人人膽寒,紛紛轉身欲退。
城下金鼓聲起,大將軍韓起親自揮錘,燕軍終於傾巢而動,仿若潮水一般的大燕戰士爭先恐後的向城下湧來,城牆之上更是布滿了燕軍士卒,源源不斷的攻上了大散關城牆。
宋軍失了銳氣,且主將段彰吐血昏迷,要不是身後有段彰親兵組成的督戰隊在,早就已經潰敗多時了,但此時再經博蘭圖魯和張雄兩人帶領軍中最精銳的元帥親兵營的一番衝擊,再也在城頭站不住腳,督戰隊雖是奮力製止逃卒的出現,奈何宋軍大勢已去,宋軍士卒此時隻狠自己身後人數太多,擁擠之下,來不及逃走的立時被越來越多湧上城牆的燕軍士卒坎倒在地,一時之間,關頭之上盡是宋軍慘叫之聲,宋軍心膽俱寒之下,哪裏是區區數百人的督戰隊能控製得了的,紛紛奪路向關牆之下逃去,有的幹脆和督戰隊動上了手,也不願回身去對付一個個狀若瘋狂的燕軍士卒。
這時齊遠洲琴音未歇,一闕破陣子剛到高潮之處,操琴都講究一個誠心正意,有的高士操琴之前更是得沐浴更衣,焚香禱告,操琴之間還講究個意境,他這曲破陣子正是自己新作,彈到得意之處,配合著外麵的喊殺慘叫之聲,讓他自己真真是覺得酣暢淋漓,快意非常。
其他幾個幕僚文士可不象他一般已入境界,隻見關頭之上皆是燕軍將士奮勇搏殺之身影,剛才那在城頭仰天嚎叫,狀若天神的大漢直直朝著城樓方向殺了過來,幾人甚至都能看見大漢眼中越來越濃的血色和瘋狂之意,都是臉色煞白,有膽子小的,也不管這位上官有沒有什麼命令,轉身就已經下了城樓,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