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正是走親訪友的好時節,天安城中自是熱鬧非凡,大人領著孩童家眷,穿著新衣,漫步在大街小巷,人人臉上喜氣洋洋,這時節天下大亂,但托當今聖上的福,大燕卻是平安富足,大燕實力日強,天下財富也慢慢聚攏於大燕,這天安作為大燕都城,正是現在天下少有的繁華之地,大街之上的過往的行人臉上也隱隱間帶著些許的自傲,大燕的百姓在張棄這些年的治理之下,民智漸開,大街上的成年人十個裏到是有三四個是讀過書或是進過武學的,看起來與大宋民眾的區別日深,自有一派有別於大宋的風采。
到了傍晚,家家鞭炮齊鳴,更添了天安熱鬧的景象。
不過,普通百姓還不知道,一場蓄謀已久的叛亂已經到了圖窮匕現的時刻,一場席卷大燕都城的腥風血雨也在這個時候拉開了序幕。
趙儀現在很不舒服,他身為天安巡察司司官,現在算來已經可以說是位高權重,職司上和大宋的五城兵馬司的職權上差不多,雖然不能調動天安城防兵馬,但這手下也有一萬的屬下,且管製全大燕的巡察司屬下,可謂是威權甚重,深得聖寵的人物。
他出身煙雲山舊部,也曾跟隨燕皇張棄出征過草原,實是出身軍旅的人物,自從皇上點名讓其出任巡察司司官的職務,可以說是一步等天,這些年來,他盡心竭力,這成績上旁人也是沒有話說,雖說現在大燕的治安不能算得上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也少有一些冤假之案或是聚眾鬧事的,他也可以算得上是大燕的一個能臣之屬。
本來這官兒當得甚是春風得意,但最近卻是身體上出了些毛病,按那些大夫的話就是內感風寒,外邪入侵什麼的,反正就是每天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於是這些天衙門上的事情全都交給了自己的副手,他則在自己家中養病休息。
但現在不成了,正是年節時分,昨日就有好幾家不慎走水,將鄰裏也給燒的夠嗆,最重要的就是還有些人趁亂搶東西的,趙儀本來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但過年來看望自己的屬下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他了,他對自己的副手的措置十分的不滿意,皇上雖然殺伐嚴厲,但對待治下的百姓那是真的沒什麼話說的,這個副手也不是怎麼搞的,平時看上去很是能幹的一個人,對公務也算得上精熟,但這回卻是作的著實有些過火兒,一些百姓被燒沒的房子,天安現在繁華的很,一些剛建好的官房讓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先住著也就是了,至不濟讓這些百姓投訴客棧也行了,不過是付上些銀錢,這些百姓都有自己的生計,日後讓他們歸還也就是了,但這位副手卻是撒手不管了,任由這些百姓擠在衙門口鬧事,還將走水的責任歸到了走水百姓的身上,把人家的一家之主給抓進了大牢,這不是誠心添亂嗎?
趙儀不是什麼讀書之人,雖然進過幾年學,但本質上還是個廝殺漢子,但他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善於聽那些比自己讀書多的人的意見,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
聽了這個消息之後,趙儀為官也有些年頭了,對這些公務處理之上自有自己的看法,立時在家中就坐不住了,但病體虛弱,再加上他的婆娘怎麼也不讓他出來,休息了一個下午,他婆娘怎麼也扭不過他,於是幾個仆人抬著一頂小轎也就直奔衙門來了。
他卻是不知,就在他離家而出的時候,有兩撥人馬已經快速的動了起來,就在他去衙門的必經之路上麵,幾個臨時被調來的黑衣蒙麵大漢正緊張的在一條深巷之中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巡察司雖然比不上五城兵馬司的職權,但也是天安不可或缺的重要部門,不管叛亂能否成功,這巡察司都是雙方成功之後控製天安的最主要的助力。
在這樣的時刻,趙儀這個巡察司的主官自然相當惹人注目,遠遠看到小轎姍姍而來,幾個黑衣大漢都將自己暗藏的兵刃拿了出來,領頭的一個大漢低聲道:“都給我聽好了,旁人不用管,殺了轎子裏的人之後,就立即撤退,手腳都給我機靈幹淨些。”
幾個大漢低聲應是,眼睛更是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轎子,躍躍欲試。
轎子經過小巷的時候,大漢突然感覺極度的不妥,幾個行人也正好經過轎子,隱隱竟是將轎子遮掩了起來,但這個時候哪裏是思量的時候,大漢一聲令下,十幾個人悶聲不響的衝出了巷子,快速向轎子殺去。
令黑衣大漢們吃驚的是,快到轎子跟前的時候,甚至能看到那些抬轎的仆人驚駭欲絕的麵孔的時候,幾個行人這是從衣服中掏出短刃,悍然迎上了他們。
幾聲短促的慘叫聲音響起,幾個黑衣大漢都是被刺中了要害,一擊斃命,其他行人都是驚呼之聲四起,四散而逃,本來就沒有幾個行人的街道之上立時就剩下了這些搏命拚殺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