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本來想著叫人往裏傳稟,但待得看清幾人的裝束心中不覺為難,那個當先下馬的大漢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不必如此,隻管進去通稟,就說皇宮禁衛統領方正求見即可。”
門房聽了這話,向門邊候著的一個仆人揮了揮手,那個仆人轉身向府內跑了進去,他這才回頭趕緊叫人將幾個人的馬匹牽過,忙著將幾人請進了門房等候。
不一會兒功夫,仆人滿臉是汗的又跑了出來,躬身向幾人道:“侯爺請見,將軍請。”
方正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幾個親衛立時跟上,方正回頭皺了皺眉頭,“你們在這裏等著。”
說完頭也不回的跟著仆人向府內而去。
張棄眉頭緊鎖,一邊走一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是不對勁兒,但那裏不對勁兒他又說不出來,隻是近幾天城中謠傳遠征軍全軍覆沒,皇帝陛下生死未明的消息卻是使他警覺了起來,他已經接到軍中奏報,遠征軍戰事順利,已經開始挺進伊蘭帝都,這樣的戰報隔幾天都會來一份,用的正是軍中豢養的“藍斑”傳回來的,屬於絕密,軍中除了他,估計也就是關任那裏有那麼一份,其他人等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兒,關任這兩天也已經找過他,這幾年大燕根基漸穩,張棄有感影部權力過大,象以前那樣監視手下的事情張棄已經不作了,影部針對的對象重點也開始由對內轉向對外,所以倉促之間關任也是毫無頭緒,但兩人都是認為不可能空穴來風,天安乃大燕都城,再是慎重也不為過,尤其是現在皇帝陛下遠征在外,革蘭又有異動,天安更是不容有失,皇帝陛下臨行之前可是說了,此一去戰事上當無問題,就是這後方之事卻要他們小心行事,尤其是革蘭人和朝廷的動向一定要注意,其實兩方現下都不足為懼,雖然大燕精銳盡出,但留守的大軍也足夠防範兩方來攻,重要的是鎮之以靜,大燕國內千萬不能亂了,尤其是天安,乃大燕腹心,這才將心腹之人都留了下來守衛天安。
這謠言起的突然,天安的治安不在方正的職權範圍之內,那是巡察司的事情,要不是關任提醒,他還不知此事,方正卻沒有立即作出反應,而是叫關任在暗中觀察了幾天,發現巡察司對此事不聞不問,好像不知道一般,這可就讓方正感到不寒而栗了,謠言是什麼,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大亂起時必定謠言四起,方正現在覺得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之外,竟然看誰都好像心懷不軌一般。
這到不是江晌等人有打草驚蛇之嫌,這就是製度上的好處了,文官不問武事,武官不得幹政,而文武官員的首腦人物又都是張棄的心腹之人,那是經過了重重考驗才能得到信任的人,象江晌等人最接近中樞的也就是王展了,這就是他們的局限之處了,不能參與中樞機密,則很多事情都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就說這影部,自張棄組建影部以來,除了剛開始之時在眾人麵前曇花一現之外,後來軍中就再也沒有影部這樣一個編製了,非張棄足以信賴之人,連影部的名字也沒有聽說過,就別說江晌這些中下級官吏了。
凡進入影部之人都是大燕最忠誠的將士,經影部訓練之後,隱瞞身份,散入民間和軍中,有的更是已經身為大燕官吏,這些人的身份五花八門,就是關任這個統領也多有不知,但一旦有事,則隨招即到,這次的事情就是一個身居巡察司的影部暗諜報上來的,江晌等人哪裏知道這許多的事情,這才有先散布謠言,為起事造勢之舉。
再說這樣的謠言就算傳到各人的耳朵裏也沒有什麼,打仗的時候哪裏沒有謠言的,大多數人聽了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就是方正乍一聽了也不會聯想到這許多的事情,但關任不同,他可是經年和陰謀詭計打交道的人,對情報最是敏感,看到這個消息之後立時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之處,按理說戰報吳去那裏也應該是有上一份,這樣的戰報不可能因為任何事情耽擱,但朝堂之上卻是一點動靜也無,這時臨近年關,要是有了大捷的消息,還不得立時人盡皆知,兩人立時想到了吳去可能出了問題,但隨即一想,兩人立即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吳去是什麼人,兩人都是清楚,要是在皇上寵信上,兩人照著吳去可都是差著老大一截,所以關任找到方正備言其中關節,兩人一商量,幾天觀察下來,卻是越來越是心驚,兩人這時職權有限,就是知道事態緊急,也無辦法,這樣的大事非吳去這樣的身份不能決定,兩人琢磨了一下,這才有了方正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