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匪窩九死一生,歸家笙薇彩虹定情
每逢乾笙外出公幹,會另有一幹人負責起居及安全,所以得貴都能因此在家休息數日,但這天他卻一早起身,悄悄尾隨乾笙采薇他們,走了很遠才戀戀不舍的回家,這都是因為碧荷的緣故。原來得貴和碧荷不是本地人士,原籍都在本縣很偏遠的一個小山村。這得貴父母早逝,家中隻有一兄長,兄弟兩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是困苦,奇的是雖然家中貧困,得貴的哥哥竟然討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回家,隻是因為在村中地位低下,得貴的嫂子常被騷擾,沒辦法得貴的哥哥隻好帶著媳婦和得貴跑到這文山鎮,在街上做些小買賣,另外靠著得貴在白家打工,才安頓下來。得貴年紀不大,但自小為了生存就在外討生活,故又能吃苦,又會察言觀色,最重要是本分老實。一日乾笙在街上掉了公文包,被得貴撿到,就守在原地,等乾笙尋了回來,見包內要緊的銀票合同等一應俱在,不禁對得貴是另眼相看,乾笙想起身邊沒個得力助手,就將得貴招進白府,跟在自己身邊,時間一長,不管在白府內還是在藥廠,得貴都被交口稱讚。隻是這麼一個好人,竟遇見碧荷,從此走了另一條不堪回首的命運之路。
這碧荷因為家鄉鬧瘟疫,和父母親逃難到文山鎮。碧荷的父母年紀大又染了病,就此死在鎮外一個破廟裏。碧荷沒法隻好到鎮上乞討,希望遇上好心人能施舍點,讓父母入土為安。偏這天得貴上街和嫂子說了一會話,讓碧荷聽到,原來竟是老鄉,顧不得其他,隻上去請求幫助。但得貴家裏生活也不富裕,加上兄嫂一直也沒個孩子,一點積蓄都花在治病吃藥上,得貴隻好求了乾笙,乾笙又著馥芳安排,馥芳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七弄八弄,竟讓碧荷簽了賣身契才下葬了她父母。偏巧當時廚房需要一個燒火丫頭,碧荷就在廚房打雜。這碧荷長得貌美,天性就心高氣傲,在這廚房裏捱苦,實在不合本性。想著就得貴還可以幫襯自己,故對得貴就曖曖昧昧,引得得貴死心塌地。得貴見碧荷實在不喜歡在廚房,就問大太太討了個人情,而馥芳此時也在尋找合適的人安插在采薇身邊,所以一拍即合。
碧荷聽得貴說能將自己安排做貼身丫鬟,喜不自禁,拉著得貴的手嬌聲道謝。得貴被她這樣攪得神魂顛倒,不禁就隻抱著碧荷求歡。這碧荷見得貴在白府中跟在當家二爺身邊,有前途,又年輕,還是同鄉,而且幫了自己很大的忙,實在也是個好歸宿,又是少女懷春的年紀,被得貴弄得心癢難耐,隻略推了推就讓得貴遂了心願,自此更是無所顧忌。而壽宴那日碧荷的表現讓馥芳很滿意,就深夜將她叫到牡丹苑如此這般教導了一番,這碧荷一點就透,隻為了上位,也不顧正義廉恥,哪裏懂得推卻,隻等機會上門。終於等到這次采薇和二爺出門的機會,被馥芳領到薔薇苑,見到了二爺白乾笙。這碧荷原來隻在廚房打雜,活動範圍有限,從沒見過乾笙,原以為得貴就是個好的,見到乾笙後,驚為天人,立刻酥倒了一半,晚上隻是輾轉反側,搞得翠屏以為她換了環境不習慣失眠,從此這碧荷眼中將得貴看得如牛屎一般,隻可憐得貴還是癡情一片。
一路之上,乾笙因藥方難求,沒半點心思欣賞沿途美景。采薇見他眉頭緊鎖,便讓他介紹沿途的風土人情來轉移注意力。見采薇興致高漲,乾笙也被感染了,慢慢就放鬆了心情,和采薇說笑起來。足足走了一日,車隊經過了一座刀削般筆直直插天空的峭壁,沿著一條綠碧碧的小江,到達了目的地,是苗寨山腳下一個小村落。村子不大,每家的房屋有限,乾笙一行人有十多個,分到好幾戶人家才完全安頓好。乾笙和采薇還有翠屏碧荷被安排在村長家,吃過晚飯,翠屏將乾笙采薇的房間收拾幹淨,準備了茶水,伺候乾笙和采薇洗漱好,就拉著碧荷到了院子另一頭的一間廂房,留下采薇對著房間裏杵在那裏找地方睡的乾笙。看了半天,乾笙撓撓頭,將兩條長板凳拚在一起,盡管如此,也隻有乾笙一半長一半寬,乾笙可憐兮兮地望著采薇,采薇剛要心軟,見乾笙色兮兮的要求睡在一起,采薇一向皮薄,被乾笙戲弄,頭腦一熱,拿起枕頭被子一股腦扔到乾笙手上,自己麵朝裏倒下就睡。可憐乾笙裹著被子在窄窄的板凳上小心翼翼躺了下來。走了一日,大約累著了,倒也很快睡著了。隻是一種姿勢睡久了,難免要翻個身,這一翻就到了地上。隻聽得撲通一聲,接著乾笙一個悶哼,將采薇驚得,直奔到乾笙麵前,忙問是否哪裏摔傷了。隻見乾笙扶著腰直哼哼,采薇嚇壞了忙扶起乾笙要往床上休息,隻見乾笙一個箭步竄上床,四仰八叉隻嚷著好舒服,采薇才知又被乾笙戲弄,隻好小心翼翼的躺了下來。這乾笙見采薇還是防備著自己的樣子,強行按耐住想吻采薇的衝動,就自顧自睡了。采薇聽到乾笙均勻的鼻息後,才慢慢放心入睡了。
第一次和一個男子同床歇息,采薇一晚上沒睡個安穩覺,快天亮才睡沉了。乾笙因為求密方的事心神不寧,早早醒來,思索對策,想著少不得要以誠相待,但到底如何做才算的是至誠至懇,也一時沒個打算。乾笙聽著公雞打鳴了,本打算推醒采薇起床,才轉過臉,采薇睡得正香,一縷晨光照在采薇臉上,細細的絨毛被染成了金黃色,熟睡中采薇秀美的臉龐象稚嫩的嬰兒般白淨優美。看到毫不設防的采薇躺在自己身邊,美好如斯,乾笙頓時被強烈的幸福感淹沒,不由伸出手,將采薇輕輕擁住,采薇竟沒醒,在他懷中繼續安穩的睡著,於是生怕吵醒了她,乾笙就一動不再動,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翠屏她們起床的聲音,又過了一會,翠屏她們開始在隔壁準備早餐,乾笙這才戀戀不舍地輕輕叫醒采薇。采薇一醒過來,看自己原來竟然和乾笙相擁著,不由小聲叫了出來,乾笙趕忙鬆了手,紅著臉,但兀自微笑不語。采薇見一向嬉皮笑臉的乾笙正色起來,不由得臉上也紅紅的,為了掩飾,就起床洗漱,直到被乾笙拉著出去吃早餐,在長凳上坐下,心內還一直噗噗跳個不停,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對乾笙已如此心動了,竟不敢再看他,自顧自吃起早餐。
采薇的一切被乾笙看在眼內,乾笙心內開懷。但帶隊的夥計李南跑來告訴乾笙,聽村民講,這苗寨的人因為和漢人交往屢次被騙,又常有匪患,去政府求助也沒人管,所以對漢人很戒備,寨子裏從不歡迎漢人。乾笙早知此種情形,本心存僥幸,但還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實在沮喪。這時村長跑過來拿給他們一大碗煮好的雞蛋,乾笙見村長人頗為幹練,就打聽有沒有方法可以接近苗家村寨。村長見乾笙對村裏人都溫柔有禮,又是因為種藥材碰到難處,就直爽的教了乾笙一個法子:“苗寨這幾日過大節,附近的幾個部落的苗族兄弟也會趕來同祝,你們喬裝打扮成苗人,入村寨應該沒問題。”
乾笙又犯了難,隻見村長屋內早拿了多套苗族衣物飾物出來,道:“我知道你們必不知哪裏可以搞到苗人衣物,這是我們往年穿過的。因為我們就住在山下,原先那寨老見我們這些人還算可靠,就會常拿打到的山珍和我們換些東西,我們送貨入山免不了要進山寨,寨老就弄了幾套衣服給我們,每次上山我們都打扮成苗人的模樣,這樣就不會驚嚇到他的族人。”翠屏手快,看到女人帶的銀飾,就拿了在頭上比劃起來。“怎會還有女人衣物?”乾笙不解看著村長,村長就笑道:“哦,那是寨老的女眷送我女兒和夫人的,我女兒可是和寨老孫女很要好呢。”乾笙見天上掉下個貴人,立刻起身作揖道:“村長,你如此厚待於我,乾笙必定回以厚報。”村長道:“白先生,你們幾次三番來求秘方,可知誠意,再說你以前派人來,都未曾虧待我們,我一直想要報答你呢,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村長又細細告訴乾笙他們入村寨以後的注意事項。白乾笙見村長和苗寨人關係匪淺,就說道:“村長先生,你隻引薦我們去吧,可不要這麼麻煩。”村長這才歎了一口氣:“我也想啊,隻可惜我們村有個孩子入了縣裏的警察局,那寨老本就十分憎恨政府,又吃過漢人好幾次虧,在漢人事情上疑心很重,聽說這件事後,以為我們和政府勾結,從此就禁止我們入山了。”
乾笙的希望又落了空,隻好囑咐李南,將這次帶的糧食雜貨拿出三分之一給村民分下去,這邊村長感激不敬。眾人換上苗人衣物,隻見乾笙換上苗人的短褂長褲,又紮了黑色頭圍,配上手槍,頓時褪了幾分儒雅,又多了幾分英氣,別人倒還好,碧荷直瞧得心醉不已。這翠屏看到她這樣,還不知所以,說道:“看穿個苗人的衣服把你興奮成這樣,臉都紅了。”碧荷心裏一個機靈,怕人看出來心事,抬眼一望乾笙,隻見乾笙看著采薇,嗬嗬直笑,原來采薇一時戴不慣沉重的頭飾,站在那裏一直晃。乾笙一把摟著她,說這樣就不會摔倒了,采薇登時就臉紅了起來,暗地裏掙紮,乾笙就笑著拉著她的手,囑咐剩下的人好好守著村子,帶著采薇翠屏碧荷並李南和另一個會拳腳的夥計六人直奔苗寨而去。
苗寨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女孩子個個盛裝,因為佩戴銀飾,身上都銀光閃閃。男孩子也英武非常,配著彎刀,繞著心愛的女孩子麵前隻獻殷勤。為了節日的聚會,寨老準備了豐富的飲食,不時有男孩子遞來各種食物,都是乾笙他們從未吃過的,翠屏心思單純,見這苗寨節日很是好玩,渾然忘了此行的目的,笑的開心,引得好幾個苗族男子注目,碧荷忙拉她的衣袖,讓她注意自己舉止,翠屏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其實采薇也很好奇開心,銀色的頭飾下一雙眼睛四下裏瞧著,忽閃閃個不停。乾笙心裏緊張,看到幾個彪悍男子正擦拭著**,心下一驚,拉著采薇的手更緊了些,采薇看了乾笙一眼,見他眼神一凜,說道:“采薇,跟緊我。”乾笙的眼睛在燦爛的陽光下突然深不見底,高高的鼻翼在臉上投下一道陰影,嘴角緊閉,整張臉因為緊張顯得有點僵硬,但線條更加硬朗,看上去和乾楓竟有些相似,采薇一時恍惚,不禁叫了一聲:“乾笙!”乾笙轉過頭,見采薇微微失神,怕她緊張,就輕輕一笑,那個溫潤如玉的乾笙瞬間又回來了:“不要緊,跟緊我就好了。”采薇此時突然心痛起來,她知道乾楓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自己已經被乾笙的一切深深吸引,他的一個側臉,一個微笑,一個擁抱,已輕易讓自己深陷。
突然,一個苗族小夥向他們走了過來,乾笙站住,手輕輕按了一下腰上的手槍,心才稍微安定了些。小夥並沒有覺得他們有什麼異常,隻是從一個竹籃裏熱情地遞給他們兩個糍粑,因為放在炭火上烤,潔白的糍粑上一層青黑色的碳灰,采薇也鬆了一口氣,本能地去拍了拍灰又吹了一下,剛要吃,聽乾笙輕聲叫了一聲:“不好!”那小夥笑容可掬的臉也突然變了顏色:“你們,你們不是我們苗族人?”采薇這才想起村長的囑咐,原來苗族人是從來不會拍糍粑上的灰的。乾笙一把將采薇護住,大聲說道:“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誠心和你們交朋友的。”但為時已晚,那些剛才還快樂微笑的族人立刻圍了上來,將乾笙和采薇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在一旁搭起的高台之上,一個人被簇擁著走了出來。乾笙抬眼一看,是一個胖胖的,白淨細眼的老者,平日裏應該是慈眉善目的,但此時此刻卻目光炯炯,聲色俱厲:“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冒充苗人混入寨子裏?”
乾笙道:“您好,想必您一定是寨老,我是鄰縣文山鎮白家藥廠當家人白乾笙。我這次來是因為碰到一件難事,解決不好的話,耽誤我白家生意事小,那些需要藥品的人會因為沒藥可用而耽誤病情,這可是天大的事,我這次前來就是想向寨老您及各位族人表達我白家藥廠最大的誠意。”
寨老不動聲色道:“你不請自來就是對我們苗人最大的不敬,何來誠意?你們這些人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這些漢人給我轟出去!”立刻有兩個精壯的漢子來拉乾笙和采薇。
乾笙大聲叫到:“且慢,你們聽我說兩句再決定不遲。”一邊將采薇緊緊擁住。
寨老絲毫不理會乾笙,對那幾個小夥說道:“快點把他們拉走!你們漢人狡詐沒有信用,我們才不要聽你們講一個字。”
那兩個小夥這次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上來,眼看就要抓到乾笙,乾笙一個轉身,一把掏出手槍,兩手一翻,將手槍恭恭敬敬地舉過頭頂,口內大聲說道:“為表誠意,我願意交出武器,隻請寨老給我一個機會。”
話音未落,隻聽不遠的一個火盆裏無故發出轟天巨響,原來是乾笙的帶頭夥計李南趁大家注意力都在乾笙這邊,悄悄地不知擲了個什麼東西進火盆發出信號,就見一夥土匪騎馬衝了進來,又放冷槍又擲炸彈,把好好一個寨子弄得人仰馬翻火光四起,女人們孩子們聲嘶力竭的哭泣聲中夾雜著男子淒厲的叫喊聲,寨子立刻如人間地獄一般,而苗人僅有的幾把**,在土匪強大火力麵前無絲毫還手之力,一會功夫就死傷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