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放下宇文輝,不由分說地往我的口中塞了一粒藥丸,初初下肚,冰涼,丹田被禁錮的真氣重新開始激蕩。白海棠沒有理會我感激的表情,手攤開,鑰匙赫然就在掌心,輕輕撥弄,我的雙手雙腳便解放出來。
“海棠,成了嗎?”門口小聲的聲音是雷耀風的。
“成了!”白海棠扶起宇文輝,拽起我,快步地走出房門。
“青木崖下崖的通道已經被封,現在我們隻能從燕子口穿過!”白海棠運籌帷幄,胸有成竹。
“海棠,燕子口裏機關重重,怕是——”雷耀風說出擔心。
“怎麼?你們不知道如何破解嗎?”一件事,便把白海棠完美的計劃給打落了七七八八。
“不妨事,最最危險的也是最最安全的!”宇文輝小聲地說道。
“隻是不知道我爹同我嶽母現在狀況如何?”
“宇文前輩同丁教主,先前已經被耀風放走,大概,現在也到燕子口了!”
“多謝海棠姑娘!”我誠摯地說道,如果不是白海棠,我同宇文輝現在如何,我不敢想象。
“是我虧欠你們的!”白海棠不著邊際的一句話,讓我如墜雲裏霧裏。
四個人不在說話,行色匆匆地趕製燕子口。
“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到這裏的!”白了的聲音跟鬼魅一樣,釘進了眾人的心裏,我眼見白海棠的臉立刻煞白。
“嘖嘖,人還全了呢?”揮揮手,一堆人捆綁著我娘親和後爹,湧了出來。
“妹妹?海棠?怎麼就忍心拋了哥哥去了呢?”白了臉上的笑容很深,濃重的殺氣時隱時現。
“哥哥?”白海棠的聲音破碎,泫然欲泣,“我不過是你豢養的一隻狗,你想我咬人我便咬人,你想我叫我便叫,你何時又把我當成過妹妹?”每一張勉強的笑容下,都是一個憂傷的故事。
“白了山莊養了你十餘年,即便真的是狗,也會幫忙叫喚,也不會幫著外人!”也許,真相的殘忍之處,就在與揭露它的時候,鮮血淋漓。
“我不過是你撿的一隻狗,幫你吠了一世,欠你的人情全部還了,現在,我要活得像個人!”白海棠臉上浮現了哀戚的笑容。
“好,白起山莊給你的,今天我全要收回,來人,連同白海棠,全部給我拿下!”三大山莊的弟子湧來,我們在距離燕子口還剩下一步遠的時候,重新被包圍。
“我看你們誰敢上?”關鍵時候,雷耀風護住了白海棠,從胸膛處摸出一樣東西,疑似手雷大小的黑糊糊的東西,果真,眾人看見此物,全部踟躕不前。
“把教主放開,要不同歸於盡!”雷耀風臉上的決絕和戾氣,如此的清晰。
“你以為,一記流彈,能嚇住我?”白了色厲內荏,但是卻不上前,“上!”
螻蟻尚且愛惜性命,眾人異口同聲地答應,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放了教主!”雷耀風跟天神樣地往前走,眾人跟退潮般往下走。
“聽說這燕子口,機關重重,雖然是丁教主親手所設,卻是有一處機關,是此機關的死門。”他回身看,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棵樹。
“莊璿,可是這棵樹?”
早就湮沒在我記憶裏的一個人站了出來,“莊主果真料事如神!”市儈得不見當年的樣子,卑躬屈膝,邪魅的眼,老是打量著我娘親沒有血色的臉。
“你們進去吧!”入生門生,入死門死,即便是布陣者也不例外。白了放了我們,同時也把我們放入了鬼門關。我挽著宇文輝,我娘倚在宇文光的身上,雷耀風緊緊地牽著白海棠,義無反顧地踏進密林,即使是死,隻要是和心愛的人同生共死,死就變成了甜蜜的睡眠。
踏進密林,最開始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隻是覺得,陰風陣陣,有說不出的涼意。
“生門生,死門死,我們怎麼辦?”娘親倚在爹爹的懷裏,喃喃自語。
“什麼破陣,我就不信我們走不出!”火爆爆的脾氣,現在卻能給娘親力量。
“怎麼辦?”我像是問宇文輝,又像是問自己。
“涼拌唄!”宇文輝倒是不慌不忙。他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是能氣定神閑地迎接發生的一切。他給我的豈止是愛情,還有迎接生活一切變故的勇氣和力量,跟著他走,無論前方是什麼,我無懼。
我們一行六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彼此的手相牽,把力量和勇氣傳遞下去。白海棠的胳膊無意中掃向了一株小樹,飛蝗箭矢如雨點般地飛來,白海棠花容失色,雷耀風迅猛無比地把她撲倒在地,才躲去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