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魚缸,裏麵沒有水,隻有一隻非常可愛的黑灰的毛的眼珠烏溜溜的大老鼠……
我幾乎失手就要把魚缸往宇文輝的腦袋上招呼,深深地吸口氣,世界真美麗。
“宇文輝,為了感謝你的禮物,我打算為它在找隻貓做伴!”你養耗子,我養貓,纏纏綿綿到天涯。
“沒有關係,丁卯,隻要你喜歡,我的心意不重要!”聽聽人這口氣,一聽就是我丁卯無事生非,尋釁滋事。
所有的女生都發出了一聲好長好長的歎息,為什麼她們心目中的王子就這樣被一個灰姑娘屢屢地嫌棄?真是天理不公啊!
這件事情的脫線程度,已經完全地超過了我的控製,為什麼宇文輝如此高調呢?這是個問題!但是眼前更大的問題不是宇文輝,而是捧著兩隻小爪轉動著眼珠的耗子!
本月的第四天——
今天的心情跟天氣完全成反比。今天下雨,我想宇文輝奇奇怪怪的招數可能要塵封一個晚上,望著外麵風雨飄搖的雨景,我享受著難得的悠閑,嗑著瓜子,腳一隻放在床上一隻放在上鋪的床板上,瞄兩眼窗外,瞄兩眼書本。
“你在想誰?”幽幽的聲音跟鬼片一樣忽然響起。
“宇文輝!”我下意識地說出了一個目前我唯恐避之不及的名字。
“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宣示著我被涮了。張了張口,我不得不承認,習慣,真是固執的東西。也隻能承認這一點。
“看啊看啊看啊!”宿舍外滴滴答答的雨聲,也不能阻擋鴨子頑強的叫聲。
我一記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偷偷瞄偷笑的管夢菲和黃詩夢,下腳的步子有點邁不開。
“那是不是宇文老師?”誰啊,說話這麼大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無比憤慨地想要看清是誰這麼的沒有公德心,真的。
雨勢已經小了,雨線細細,遠山近水,勾勒出幅寫意的水墨。在如詩如畫的情景裏,有一人執著一把傘,緩緩地由遠及近。而他的懷中,抱著滿滿的一懷抱的白茫茫的東西。在我們的宿舍樓下,更確切地說是我的宿舍樓下,蹲下跟曬豆腐幹似的擺著什麼。
我真的想下去看他擺的是什麼,但是宇文輝好像也沒有擺放得多麼的仔細,我眼睜睜地瞧著他好像把一懷的東西全部都傾倒在地上後,又蹁躚而去。
片刻,我的手機接收了兩條短信,第一條:“我號召發動別人疊的紙船,希望你喜歡!”我美滋滋地盯著這幾個字瞧,嘴巴咧得挺開。
就在我的嘴巴接近我的耳根的時候,我想起還有一條短信要看——
“衛生問題,你會處理吧?”煽情得我啊徹底地被扇了回來。
本月的第四天——
在吸取了前兩天的慘痛教訓以後,我今天老早就滾回宿舍,準備敵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地看宇文輝的三十六計。
八點,一切正常,沒有出現大大大前天的自彈自唱。
九點,一切正常,沒有出現大大大大大前天的詩歌朗誦。
十點,一切正常,沒有出現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前天拿著絕對是校園裏的月季花對我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十一點,一切正常,如果不算鬼魅一樣出現在我樓下的身影外。
來人貓著腰,在我的樓下擺放著什麼,折騰了大概有二十分鍾那麼久,終於站起身,大喊一聲:“丁卯——”
我的脖子剛剛伸到窗戶邊上,之間“轟”的一聲,地下的地麵開始燃燒,一串火紅的火焰組合成了我的名字——丁卯。我傻傻地看著這兩個字發呆。宿舍樓裏,尖叫聲鼓掌聲此起彼伏。浪漫,真是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啊,簡直就是必殺技。就在我又一次被宇文輝感動的時候,我發現,原來是丁卯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衛,那個衛字還少了底下的一橫,這這這,是怎麼的一種狀況?
又見,同宇文輝焦不離孟的端木清流,夥同幾個人背著一堆家夥什就來到了這,七手八腳地擺放什麼。不久,濃煙和香氣在強大的空氣中被帶上了六樓。我聞聞,這,是羊肉串的味道。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老祖宗發明的鑽木取火,就是讓你烤羊肉串用了?
本月的第五天——
所有的女生看我,都多了一種莫名的閃亮的東西。我經常會在買飯的時候被高跟鞋意圖踩腳,打水的時候被熱水意圖濺到。現在我才能明白一句話,女人何苦難為女人?
我在含義莫名的敵意中從一樓回到我的宿舍的時候,管夢菲和丁卯已經吃完了飯。
“我的飯呢?”我有氣無力,最近去食堂擠飯的壓力是越來越大,所以我強烈要求給我捎飯。
努努嘴,我拉了張椅子,坐在桌子前的飯盒旁。
這這這,是夥房的飯?紅彤彤的河蝦正彎著腰對我笑,一尾料理前肯定活蹦亂跳的大鯉魚潛在裏麵。
“宇文輝送的!”管夢菲的口氣中開始有得意,已經完全地完成了從我的娘家人到我的婆家人的轉變。
我感激涕零地夾起一筷子的魚,這魚肉是多麼的鮮嫩。小心翼翼地送進口裏,讓鮮味在味蕾裏慢慢地擴散。媽的,呸呸,我把口裏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這魚根本就沒有去鱗。我忍,人家可是沒吃過魚肉沒見過魚遊的,我怎能苛求,隻好望魚興歎地啃著幹脆麵,但是我仍然不甘心地在魚肚子處戳戳戳,竟然被我戳出一截放了保鮮膜的紙條。我跟地下黨接頭似的,把紙條劃拉進手心當中,避開夢菲和詩夢,翻開一看,氣得我兩眼翻白,紙條上赫然的大字——我知道你肯定沒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