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在現實中這麼做,究竟會給自己帶來多麼可怕的後遺症,唐羽軒沒有想,也沒有空去想。
他隻知道,他很討厭被人用這麼一個小沙坑絆倒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他討厭身邊那個學員眼裏睛流露出來的嘲諷,他更討厭在這個時候輸,這就已經足夠了!
雨水打在臉上,濺進眼睛裏,模糊了唐羽軒的視線;暴風雨聲,不遠處海麵翻滾浪頭撲打在礁石上的撞擊聲,徹底壓製了其它聲音。
(不用懷疑,瑪雅文明處於美洲,以中部居多,東鄰大西洋,西近太平洋,各種群島、海灣、海峽、內流海等遍地都是)
在這片再也看不到其他人,聽不到其它聲音,似乎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裏,唐羽軒不停的跑著,任由他的汗水,他手腕上滲出布條流淌出來的鮮血,一起傾灑在地上,形成了一條肉眼看不到,卻不斷向前方沿伸的汗與血交融的路!
半個小時後,暴雨停歇了。
原本就沒有工業汙染的天空,經過雨水的洗滌後,顯得更加鮮明和清新,就連原本還不斷咆哮嘶吼,似乎要撕碎一切的大海,也再次變得溫馴平靜起來,這就沿海城市特有的氣候特征。
當所有學員從躲雨的位置走出來,再次把目光投到訓練場上時,他們都驚呆了。
德西兒教官和兩位助理教官依然站在他們的崗位上一動不動,其中一名負責記錄成績的助理教官手中的記錄簿雖然早已經被雨水浸透再也無法使用,他依然忠實的記錄最後兩名退出比賽學員的最終成績:六圈!
在暴雨劈頭蓋臉澆下來,身上沙包越來越重,幾乎眼不能視耳不能聽的情況下,唐羽軒和最後一名競爭者,依然掙紮著向前跑出了一千五百米!
沒有人知道。在那種環境中,唐羽軒和另外一名競爭者。如何淌過了帶著尖銳鐵絲網的泥塘,又是如何越過了那座已經被唐羽軒破壞掉的活動橋。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有助理教官的監視,他們誰也不能在這些方麵偷奸耍滑。
兩個體力絕對透支,現在就連小拇指都無法動彈的男人,全身都是沙子,趴在地上不停喘著粗氣。他們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默默向每一個人訴說著他們在暴雨中兩次越過帶著鐵絲網的障礙物時。所付出的代價。
他們兩個人一左一右隔著七八米遠,在當時暴雨傾盆而下的時候,以他們的狀態根本不知道最後的競爭對手距離自己竟然是這麼的近同,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兩條平行線。
德西兒教官的目光投到了一位助理教官的臉上。那個教官搖了搖頭。就算他距離兩個學員很近。依然無法確定,究竟是誰取得了最後勝利。
這兩個人當中,有一個在體力不支後摔倒在地上。雖然也曾經努力掙紮,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力量再挪動自己的身體。而另外一個人,在同樣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後,卻硬是用自己的腦袋頂著沙包,半跪著一點一點的向前拱,用這種方法硬是在地上犁出一條十幾厘米深。三十米長的路!
教官(還算有人性)跑上來,拚盡全力把唐羽軒從一堆爛泥裏翻過來。望著唐羽軒那張因為身體失血加體力透支過度,象紙一樣蒼白的臉,再看看唐羽軒硬是用身體拱出來的那條長長的路,這位教官張開嘴想要說話,可是看著沾滿沙粒,還有一道清晰劃傷的臉上,那雙依然明亮的眼睛,他卻覺得喉結發幹,竟然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