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瞪眼看著金滿麟。
“我不紋。”陸容對金滿麟擺手。
“紋一個，你看，挺好看的圖。”金滿麟指著牆上的紋身圖案。
陸容搖頭。
金滿麟看著陸容，想了想，說：“那先理個發。”
陸容點點頭。
“齊老板。”金滿麟轉頭對紋身店老板說，“給我兄弟剪剪頭發。”
齊老板哈哈一笑道：“我這是刺青店，不理發。”
“勞煩你一回。”金滿麟上前抬手摟了齊老板的肩膀，“就給我兄弟剪個，嗯，莫西幹頭，簡單。”
陸容看著齊老板，齊老板看著陸容。
“剪嗎？”齊老板問陸容。
陸容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還想不想要你的狗了？”金滿麟問陸容。
“想。”陸容回答。
“想，就剪頭發。”
“跟頭發有什麼關係？”
“你這發型，太軟了，一看就是不會打架的。”
陸容摸著腦袋，頭發稍微有點長，但他覺得挺好。
“那我剪成什麼樣？”陸容問。
“就剪一個莫西幹頭。”金滿麟回答。
“莫西幹頭？什麼樣？”
“剪了你不就知道了。”
陸容猶豫著。
“莫西幹頭，印第安酋長。”齊老板邊對陸容說邊拿手在頭上比劃著，“就是雞冠頭。”
“這個……我不剪。”陸容說，往後咧著身子。
“那就剃光頭。”金滿麟說。
“你別管我頭發了。”
“你不剪頭發，就別去打了，也別想著你的狗了，今天晚上你就回去上班。”
陸容低頭不說話。
金滿麟看著陸容。
齊老板看著陸容和金滿麟。
“什麼情況啊，老金？”齊老板問。
陸容抬起頭來，看著金滿麟，又看著齊老板。
“我剪。”
陸容說完，拉了把椅子坐下。
“齊老板，勞煩。”金滿麟對齊老板說。
齊老板擺了下手，走到牆邊破桌子旁，拉開抽屜，翻了一會兒，翻出一把電推子，又隨手拿了塊布，走到陸容身邊，把手裏的布圍在陸容脖子上，那塊布不是很幹淨，但也不是很髒，陸容倒是不怎麼在乎，齊老板又把電推子的電源線取開，把插頭插在牆上，走到陸容身後，拍拍陸容的肩膀。
“剃光？”齊老板問。
陸容轉頭看著齊老板，愣了一會兒：“莫西幹。”
“好。”齊老板又拍拍陸容的肩膀，“就莫西幹頭。”
齊老板打開電推子的開關，電推子“嗡嗡嗡”地響起來。
齊老板拿著電推子從陸容的鬢角開始往上推，電推子像割草機一樣，陸容的頭發像幹草一樣倒掉、落下，很快，半個頭已經光禿禿了。
當齊老板把陸容脖子上的破布取掉拍了拍陸容肩膀的時候，陸容慢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兩邊已經禿了，隻剩中間一道豎起來的硬邦邦的頭發。
“不錯，不錯。”金滿麟看著陸容的頭評價。
陸容轉頭看著金滿麟，眼神裏充滿懷疑。
“那邊有鏡子。”齊老板指著陸容右邊一麵牆說。
陸容看了一眼齊老板，站起來，走到鏡子前，愣了一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陌生，那就像是另一個人，陸容慢慢抬手輕輕放在頭上，鏡子裏的人同時跟著抬起手放在頭上，陸容頹喪地放下胳膊，轉過身，低頭走到椅子旁坐下。
“全都給我剪了吧。”陸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