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我為我的話表示道歉。”斯潘維茨聳聳肩膀,說道:“坦白說,你在這種傷勢不算輕,但是絕不會嚴重到影響你的職業運動壽命,而且這種手術在你們國內並非不能做,隻是不可能有哪家醫院敢做出百分之百恢複率的承諾,他們總是會擔心手術風險和責任的。所以說,Patton,手術費方麵你完全不用擔心,不用現在去聯係俱樂部,這個手術費我先墊付著,作為你的經紀人,我對你有充分的信心!”
(四)
“20到25萬美元啊,有點多,我們所有的儲蓄加一起也就是20多萬人民幣……”陳建國聽到陳灼說道出國治療,內心裏盤算了一下,扭頭問陳灼老媽道:“要是咱們找同事們湊湊,能湊到多少?”
卓青想了想,說道:“不是什麼難事,你幾個退伍的老戰友那裏湊湊就差不多了,就是你張不張的開這個口。”
“有什麼張不開口的!主要是……”陳建國背著手走了幾步,說道:“主要是,我這張了口,人家幫了忙,日後人家找我辦事,老鄉家孩子當兵啊,親戚家孩子入黨名額上軍校名額啊,我這一輩子吧以權謀私的原則……我覺得,老卓啊,要麼,你去合資醫院?人家找你好幾年了,每年工資好幾十萬,你先提個條件,先預支兩三年的工資……”
陳灼媽媽沉默了好半天,抬頭看著陳灼爸爸,說道:“想了……老陳啊,這不是錢的事,這不是……不舍得脫這身軍裝……”
“可現在,不就是錢的事了嗎?哦,咱們自家的孩子,讓一個外國人幫咱們墊醫藥費,小灼得多傷心啊!”陳建國說道。
卓青道:“小灼也真是的,這種手術,咱們國內的技術水平,是沒有問題的……”
“誒,你說這個觀點我不同意啊!咱們不是崇洋媚外妄自菲薄,但是咱們也要正視差距,在醫療科技方麵,咱們和西方的確是存在差距的,小灼這個傷對於運動員來說那是很嚴重的……嘿!提起來我就發脾氣,潘毅是吧,這種球員怎麼能留在體工大隊呢,簡直是敗壞軍紀!”陳建國氣的直抓頭發。
“唉!這個合資醫院是呼吸係統權威醫院,不是運動傷病的權威……”陳灼母親歎著氣。
(五)
“媽,我晚上就到北京了,媽媽,對不起……”
電話裏聽到媽媽說手術費問題解決了,那家合資醫院同意預借20萬美元給到陳灼媽媽,陳灼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那20萬美元的代價,是陳灼媽媽在上半年就辦理完離職和轉業手續……
父母都是軍人世家,前世的時候父母都是為了這身光榮了軍裝奉獻了寶貴的生命,他們是把軍人榮譽看的比生命還重的!
雖然媽媽的語氣很是輕鬆,但是陳灼知道媽媽的內心一定是經過了非常痛苦的取舍和權衡……
“Patton,你母親完全沒有必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我可以跟她談清楚,這個錢,算是我借給她的總可以了吧!”斯潘維茨也被感動了。
陳灼狠狠地擦去臉上的淚水,搖頭說道:“你不懂,丹尼爾,你不懂的。”
承載著前世記憶的陳灼,同樣也承受著前世記憶帶來的壓力。
前世裏,陳灼也想過到國外去接受更先進的診療和手術,但是考慮到母親對軍隊的熱愛最終放棄了,然而三年之後非典爆發,母親被抽調到第一線,因公殉職……
從某種角度上,人能夠為自己鍾愛的職業付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是可貴的,甚至是幸福的,但是對於他(她)們的親人來說,卻意味著無法彌補的痛苦和殘酷。
當聽到母親為了給自己籌集手術和療養費用,放棄了她最為熱愛的職業,陳灼知道這個選擇對於母親是痛苦的。
然而這種選擇,很可能意味著三年之後倘若真的爆發非典,母親很可能將因為不再是軍人而遠離死亡的威脅,即便是母親依然要接觸這場可怕的突如其來的瘟疫,但是合資醫院由於各種防護措施先進,或許能夠讓母親躲過這場劫難……
飛往京城的飛機上,陳灼沉默不語,重生之後短短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陳灼內心經曆了太多的衝擊,這一切,都是沒有前世記憶的人所無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