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師父我是一個死人。”老者如此說道。
即使蕭逸辰依舊隻是很小的年紀,他卻依然可以從老者的這句話中感受到那無邊的落寞與自嘲。可是,他卻是不知道,當一個曾經的王者,五萬年一夢再次醒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真正的物是人非,那種心情除了他自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真正的理解。
“師父。”蕭逸辰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他也並沒有因為老者所說的話兒驚訝,畢竟,從一開始見到老者的時候,他便是已經知道,老者是以靈魂的狀態存在著的。
“不說這些了,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訴你,可是現在的你,顯然不能夠知道理解太多。”老者緊緊地盯著蕭逸辰的雙眼,“所以,在告訴你一些事情之前,我必須首先做一件事情。”
“什麼?”蕭逸辰一愣,因為他從老者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而這種凝重,甚至超過了當老者說到天下將亂的時候。可想而知,老者所要做的事情,將是極為重要。
“在我的探查之下,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而且,在我的眼中,你的未來撲朔迷離。”老者說道。
“我不是真正的我?”蕭逸辰糊塗了,以至於他直接忽略了老者後麵的一句話。
他不是他?蕭逸辰完全想不到老者會有如此的一個說法。他怎麼便不是他了?從小開始的記憶告訴他,他就是蕭逸辰,根本就不是別人。難不成,還有人能夠代替他不成?
“你的靈魂沒有覺醒,現在的你的意識隻是自然而成的。”老者解釋道,“也就是說,在你的記憶深處,有你的真正意識,當這股意識開始覺醒的時候,你便不是現在的你了。”
“什麼?”蕭逸辰大吃一驚,“那麼我的靈魂不就被替代了嗎?”
蕭逸辰猛然間想到了這種可怕之極的結果。在他聽到的傳說中,總會有那麼一些強者,因為肉體的消失,他們的靈魂寄居於他人的體內,等到足夠強大的時候,靈魂便會蘇醒,並消滅原本的靈魂。
“不,我說過,那才是你真正的靈魂。也就是說,那才是你真正的記憶。”老者看到了蕭逸辰的惶恐,微笑著安慰道,“所以,當將那意識解放的時候,現在你的意識與那沉睡的意識將會融為一體,你依舊還是你,還是我的弟子。明白嗎?”
“那……”蕭逸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了老者話中的意思,顯得極其震驚。
“願意嗎?”老者說道。
“我當真不會忘了我的家人?”
“當然,你還是你。”老者笑著說道,“隻是記憶中多了一些東西而已。”
“哦。”蕭逸辰點了點頭,低下了頭去良久良久才重新抬起了頭來,“好吧,那師父你就幫助我吧。”
雖然隻是短暫的相處,蕭逸辰已經很是信任老者。況且他也知道,靈魂的深處有著沉睡的記憶,就算現在沒有事,以後總歸有一天會覺醒的。
“很好。”老者點了點頭,“現在,閉上你的眼睛,放輕鬆,過會意識融合的時候可能會由此而痛苦,你要忍著,馬上就會過去。”
“嗯。”蕭逸辰點頭照做,可是他那緊握的雙手便顯示出了他此刻心中的極其緊張。
老者微微一歎,但還是將那虛幻的手掌按在了蕭逸辰的頭上。
他說的話固然正確,蕭逸辰靈魂深處的記憶是與現今的蕭逸辰同屬於一個靈魂的本源。可是,有一點他卻是沒有說實話,那就是,當記憶完全融合之後,再次醒來的一個人便就是一個新的蕭逸辰了。而那時候,意識的主導將不是現在的蕭逸辰,而是那沉睡中的記憶為主。當然,也無所謂哪個為主,因為到時候兩者融合,仍舊是一個完整的靈魂。
試問,十二歲的記憶如何與一個沉睡中的,便是連老者都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記憶相比較?
不過,既然是他的弟子,而且他的一切也隻能夠那帶著他的氣息的人才能夠繼承,那麼他必須喚醒那沉睡的記憶。因為,他從蕭逸辰身上,準確說是那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黃帝血脈氣息中可以得知,這種氣息屬於靈魂而不屬於身體。那麼,顯然易見了,沉睡的靈魂屬於真正的貴胄後裔。
所以,他必須如此去做。而且,當蕭逸辰繼續如此長大之後,當那記憶蘇醒的時候,將會極為危險。
可憐的蕭逸辰,猛然間覺得大腦深處一陣劇烈的疼痛,那是來自於靈魂的疼痛,深入靈魂。他忍不住想要發出痛苦至極的聲音,可是,他卻怎麼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好像身體已經不是他可以控製的了。
漸漸的,那種疼痛感越來越小,而他的意識,也是越來越薄弱。最終,他徹底的失去了意識,包括那靈魂的意識。他的靈魂一陣輕鬆。他那最後的一個念頭便是:原來,失去意識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雖說已經是靈魂的狀態,本應該是不會感覺到累的感覺的,可是,老者還是忍不住揮手下意識地準備去擦擦汗。當將手伸到額頭邊上的時候,老者忽然間察覺到這個動作,不由一滯,然後有些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