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而被捆綁許久的雙手一瞬間變得十分輕鬆。
陳汐睜開雙眼疑惑地朝他眨眨眼。
沈致遠寒聲一字一句道:“你給我出去。”
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說完他轉身去了浴室。
陳汐愣了一下,意識到什麼連忙將嘴上的綢緞解開,撩起裙擺鬆開腳踝的絲帶,踩著高跟鞋奪門而出。
媽耶,她這是死裏逃生了?
這幸福來得有點突然,陳汐飛快地奔跑,仿佛身後有著洪水猛獸,很快她就到了大門。
可漸漸地她慢下腳步,那個所謂的父親對自己說的話還曆曆在目,她如果就這樣出去,那下場是什麼...
陳汐站在原地,麵前這扇巨大的門,心裏一片彷徨。
她不能走,但很明顯她現在不能回到那個所謂的婚房了,思考片刻,她挑了間滿意的房間而後又叫來管家王姨給她拿了洗漱用品。
卸完妝換上睡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陳汐就睡著了。
一片玫瑰花包圍的溫室裏,一個美麗優雅的女人正在喝茶,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眉眼之間盡是溫柔,高挺的鼻梁有一顆痣,仔細看來,這人的容貌與陳汐有七分相像。
“媽咪。”陳汐動人的雙眸浮上一層晶瑩的淚花。
女人溫柔地看著她,“傻孩子,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過來啊。”
陳汐呆愣地走到女人身邊蹲下,任由溫暖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臉龐,“怎麼哭了啊。”
“沒有,我就是太想你了。”陳汐哽咽著說。
“傻丫頭...”女人隻說出這三個字,明明人還在這兒,聲音卻越來越遠。
陳汐慌亂地看著她,雙手緊緊抱住她,大喊道:“媽咪,你去哪?別走,留下來,安安好想你,求你了媽咪,別走!”
忽然之間,黑霧升起,漸漸地將女人完全包裹消失不見。
“不要,不要,放開她,放開她!”床上的女人喘著粗氣猛地坐起身來,原本紅潤的臉上此刻一片蒼白,額間冒著豆大的汗珠,兩鬢的碎發都被打濕緊緊貼在臉頰兩側。
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在陳汐身上,讓她冷靜不少,她摸上胸前的項鏈,那是一條瑪瑙項鏈中間開著一朵玫瑰花,她恍惚地掀開被子赤腳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急切地喝著。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良久才回過神來。
她已經結婚了,一個可笑充滿利益的婚禮...還有一個暴躁的老公。
沈致遠昨晚一整晚沒看到陳汐,還以為她害怕地逃跑了,誰成想他剛坐電梯下一樓就撞上了魂不守舍從二樓下來的某個女人。
柔嫩的小腿撞到堅硬的輪椅,劇痛瞬間從小腿蔓延開來。
陳汐微微彎著腰,“嘶,好痛,誰啊!走路都不看...的嗎...”最後兩個字她隻發出了氣音。
沈致遠冷漠地看她一眼,“我確實沒看,因為我沒有走的。”
瞄了眼他的輪椅,陳汐安撫自己,冷靜陳汐,你是個有格局的人,不要和有困難的人一般見識。
某有困難的人輕飄飄地看了眼她的背影,淡聲道:“站住。”
陳汐頓了頓腳步,不耐煩地看著他,“幹嘛。”
“推我過去。”
“憑什麼,你自己不會推啊。”
——剛才一個人下樓不是也好好的嗎,現在是平地卻告訴她需要人推?
一係列的吐槽蹦到沈致遠耳朵裏,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一雙眸子就這麼看著她。
意思明顯,你不推試試看。
陳汐咬了咬牙,走到他身後。看著茂密的腦袋,她詛咒到——
暴君,我祝你早日脫發!
沈致遠抽了抽嘴角,麵色難看,就這麼幾分鍾這小話癆又給自己取了個外號。
管家王姨看見兩夫妻“恩恩愛愛”地過來,立馬笑容滿麵,“先生,夫人。”
記著昨晚的事,陳汐粲然一笑,“王姨早啊。”
沈致遠也柔下臉色,“王姨早。”
王姨跟在沈致遠身邊十多年,從他小時候起,便是王姨照顧的他,因此對王姨沈致遠也有幾分尊重。
這樣的沈致遠對陳汐來說非常罕見,她輕哼一聲——笑起來很好看嘛,也不多笑笑,板著個臉皺著眉頭,像個小老頭。
——咦?還挺押韻。
沈致遠深吸一口氣,忽略這一聲音,專注地吃飯。
他發誓這絕對是他聽過話最多的心聲。
沈致遠的睫毛很長,垂下眸子的時候在臉上撒下一片陰影,誘人的紅唇在白米粥的水漬下變得更加水亮。
——雖然說出來的話不咋樣,但是長得是真絕色啊,比那些牛郎帥多了!
沈致遠喝粥的動作一頓,他捏著勺子的指尖泛白,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怒氣,“你能不能好好吃飯別亂看。”
居然把他和牛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