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照山被緊急封鎖,所有受傷人員被緊急送到最近的醫院進行初步處理,而失血過多昏迷的邵迎舟被連夜運到A市最好的私人醫院。
小夏腦門上匆匆圍了圈紗布,頂著腦門上的腫包一路哭喪著個臉。
趙伯趕到時,想揍他都沒地方下手,隻好挑了個肉最多的部位給了一巴掌:“你也太彪了,車上還帶著邵先生就敢去撞他們的車!”
“邵先生喊我撞的!”小夏欲哭無淚地為自己辯駁。
“下去,別讓先生看到你哭喪著臉在這。”趙伯歎了口氣,“這一回怕是要見血。”
聽這話,小夏惡狠狠道:“等趙哥回來,有他們好果子吃!”
小夏放完狠話,腦袋開始發昏,原先還好端端地站著的人開始左右搖晃差點跌倒,可憐趙伯一身老骨頭衝上去抱住這麼個大小夥。
“快來人!”
兩車相撞造成的巨大衝擊,雖然是隔了層安全氣囊的保護,但衝擊造成的內傷有滯後性。
當時可能完全沒感覺,小夏身強體壯,熬到現在才開始發作,而邵迎舟是見血過後就昏倒了。
幸好這是他們趙家持股的私人醫院,最好的醫療資源被緊急調用,專家檢查發現邵迎舟隻有些輕微腦震蕩,外加失血過多。
趙璟臣連夜從大洋彼岸飛回來,他到醫院時是淩晨四點半,邵迎舟還處在昏迷狀態中。
一路上他已經得知了所有,知道是邵迎舟吩咐小夏驅車上山,撞翻了那兩輛車。
趙伯低聲說:“對邵先生動手那四個人都還有口氣,大爺那邊派人來過一趟。”
“爺爺那邊?”
“應當還不知道,消息被我們封鎖了,看大爺的意思也是不想驚動老爺。”
“迎舟傷在腦袋上?”
“是,輕微腦震蕩。”趙伯心下歎氣。
“好的很!”
......
昏沉、疼痛,可最難熬的還是掙脫不出的夢境。
我在做夢。
邵迎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中的女人看不清麵容,溫柔地哄著懷中哭鬧的嬰兒。
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溫柔又慈愛。
可忽然變成了吃人的魔鬼,邵迎舟蹲在角落,他像是個被綁在這的偷窺者。
他想掙脫噩夢,卻被迫親眼目睹一切。
看不清麵容的女人不再是母親,而是變成了吃人的魔鬼,掐住的嬰兒的脖子,她瘋魔般掐住孩子的脖子,掐的孩子哇哇大哭又逐漸失去聲音。
嬰兒消失不見,變成了個四五歲大的孩童,在花園裏奔跑玩耍,為了追一隻蝴蝶他摔進草叢裏。
別過去、別過去、快回來啊!
邵迎舟莫名開始發抖,心下隻有這一個莫名產生的念頭,就是讓這孩子別往那跑。
他撕心裂肺地喊叫起來,孩子聽不見他的聲音,躲在草叢裏手心抓著翕動翅膀的蝴蝶。
嘭......
待他從草叢鑽出來後,等待他的是一躍而下,血肉模糊的母親。
“迎舟......”
滔天的黑暗襲來,將孩童和倒在血泊中了無聲息的女人雙雙吞沒。
下午兩點四十九分,邵迎舟從噩夢中驚醒。
胸口劇烈起伏,病號服被冷汗浸濕,他攥緊被單,左手被人抓在手裏,邵迎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別動。”
邵迎舟的視線漸漸聚焦在那人的臉上,“趙先生,你回來了。”
“做噩夢了?”
“沒事。”
趙璟臣還輕抓著他的手,掛著針,他怕邵迎舟亂動,針會斷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