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你在泰國餐廳裏抱著小丘!”我回過頭絕望的對著站台上還來不及反應的蔡致遠最後喊了這樣一句。車門轟隆隆的關上,把我們倆隔開。火車啟動了,我看見越來越小的他呆立在站台上不知所措的望著火車開走的方向。
這列火車是往哪裏去的,我不知道。我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把頭抵在玻璃窗上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我以為我會哭,可是我沒有。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不出來,我的心裏好像被套空了一樣。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要做什麼。我連思維的能力都沒有了。
跟著火車不知道繞著悉尼轉了多久,車廂裏隻剩下王文彪一個人了。王文彪覺得又冷又累,王文彪找了一站下了車,換乘上了回家的車。
在Flemington站下車已經是後半夜了。穿過橋洞的時候,我有些害怕。以前每天一個人走的時候從來都不知道怕。可是和蔡致遠在一起之後,天黑後他都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家走這個橋洞,每次都是他送我。原來人是這麼容易習慣依賴。
遠遠的我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我家門口。
“檬檬。”在黑暗裏我依然能看見他的亮眼睛。
王文彪徑直走過去開門,望都不望他。
“對不起。”他拉我的手臂。
“我不想聽對不起!為什麼從認識你那天開始,你就不停的在說對不起?我不想聽這句話!”
“……真的對不起。”
“蔡致遠,”我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我什麼都沒要求過,王文彪隻是想聽你說兩句真話,為什麼那麼難?我的要求很過分嘛?”我覺得很委屈,我不是個貪心的人,可是為什麼我對愛情這樣一點小小的索求都得不到呢?
“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那好,我聽你的解釋。”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沒有完全不求回報的感情!沒有的!我可以不要榮華富貴,可以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去……這些對我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可我要你對王文彪有同樣真誠的感情啊!”
“我有,我是很認真和你一起,也很希望能讓你快樂。”他沒等我說完就急切的說。
“你沒有!你對我總是有太多隱瞞,太多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很長時間以來,我想要說的話在這一刻終於說出來了。
“我從來沒有故意騙過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委屈的辯解。
“可你做出來的行為就是這樣!”
“有些事情,我真的沒辦法告訴你……”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和我說真話,真的那麼難嘛?”王文彪失望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該怎樣做。”他低著頭,垂著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既然這樣。那好,我們分手吧。”王文彪突然冷靜而從容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從王文彪看見他和小丘的那一刻起到剛才這一分鍾,我從來沒有產生過分手的念頭,可是這句話竟然脫口而出。他呆住了。我也愣了一下,我轉身跑進了樓裏。
我整夜失眠。
星期六早上,王文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去上班了。於是打電話給我打工那間免稅店的經理Tom說我病了請一天假。放下電話,我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裏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昨天發生的事情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出現在腦海。我不能確定這一切不是真實的,似乎這隻是我昨天晚上的一個不那麼令人開心的夢。我甚至在某一刻很想打電話給蔡致遠問他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胡思亂想著,我頭疼欲裂,大概是昨天晚上著了涼。我把自己裹在棉被裏探出去半個身子在抽屜裏翻出一盒感冒藥吃了兩粒。藥力發揮左右,我開始犯困,索性拉嚴了窗簾一直睡下去。這樣就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天黑了我才又醒過來。
我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