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大家一起收拾殘局。我正低著頭往一個塑料籃子裏麵收撿刀叉。“這是你的嗎？”，有人和我說話，我應聲抬起頭，看到了那雙眼睛正拿著我的手機。
“哦，是我的。”我伸手接過來。
“掉在座位下麵了。”
“是嗎，謝謝了。”
“不客氣。我叫蔡致遠。”
“我叫林檬。”
“我知道，是林——檬——，不是檸檬。”他滿眼笑意的望著我。
“哦，原來你是那天打我電話找Daniel的那個人？”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當他聽到小懿叫我就立刻轉過頭來。
“是啊，那天謝謝你。”
“沒什麼的。”
聊了幾句之後蔡致遠很早就離開了。我隻知道他是馬來西亞華人。他話很少，可發音趣致的國語總讓我想笑。
大家陸續散了後，Daniel和小懿開車送我回家。Daniel問我，“林檬，你以前就認識蔡致遠嘛？”
“剛剛才認識啊。怎麼了？”
“沒什麼，我看到你們好像很熟的樣子，就問一下。”
“還是通過你認識的呢，上次打我電話找你的人中就有他啊。他這個人挺逗的，國語說的不標準，特別好玩。”
“哦，是嘛。”
到了我家，周懿突然告訴Daniel說太晚了她要留下來過夜。洗漱完畢，小懿穿了套我的睡衣，像隻貓咪一樣的鑽進被窩。
“今天怎麼了，不是不喜歡在別人家住的嗎？”
“我有秘密要講給你聽。”
“什麼秘密？”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這算什麼秘密。你要是一個人都不喜歡才奇怪了呢。”
“如果我喜歡上的是別人呢？”
“你開什麼玩笑？”
“我就是喜歡上別人了。沒開玩笑。”
“誰啊？”我忽然有點緊張。
“Alan。”
“那個台灣男孩子？”我驚訝的望著小懿，心裏卻偷偷鬆了口氣。剛剛那一刻，我很害怕她說出另外的那個名字。
“你沒看見今天蔡致遠一進來，我就找機會過去Alan旁邊坐了嗎？他特別體貼，知道我不喜歡吃辣的就把所有蘸了辣醬的雞翅放在可樂裏涮了之後夾給我。”小懿滿是陶醉的眼神閃爍著愉快的光芒。
“可是……不管他怎麼好，他是Daniel的好朋友啊……這樣，這樣不太好吧……”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吞吞吐吐的，好像自己做錯了事情。
“好了好了，我就是說說而已，睡覺吧。”小懿一翻身閉上眼睛，把脊背對著我。
王文彪打了個哈欠，也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周懿突然轉過頭來，說：“那個蔡致遠，你離他遠點。Daniel說他這個人不怎麼樣。”
“他不是Daniel的朋友嗎？”
“算不上朋友，Daniel有幾個朋友移民要求考雅斯，這幾個人英文都不好，*得沒辦法了，打算找人替考。那個蔡致遠就是在搞這些替別人考試的事情。總之不是什麼正經人。他今天過來是來和Daniel拿那些人的考試證件的。”
“是嘛。那Daniel怎麼認識他的？”
“朋友的朋友吧，反正不熟的。”
“那Daniel怎麼知道他人不好？”
“搞那些東西的人沒什麼正經人。”
“那就是隨便說的咯。”
“好了，別墨跡了。睡覺吧，明天還有早課呢。”
小懿翻過身去不再說話了。我卻忽然睡意全無，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那音調趣致的“檸檬”和好看的大眼睛卻在腦海裏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