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1章 回想幾個月前(2 / 2)

哲明差點被一口可樂嗆住,轉過大半個身體盯著童年看,盡管童年的話總是像仙人掌一樣帶著刺,但是屢次受傷的哲明還是沒能自動生成免疫力。

“我知道我玩語言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有本事你跟我去球場上一較高低啊。”哲明有些生氣地說。

“你凶什麼凶?”

“我凶了嗎?看看咱們的語氣和表情,讓別人來評價一下,看看是你凶還是我凶?”

“分明是你先凶我的,踢球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你就帶著國家對踢贏世界杯,否則踢了也是白踢。”

“你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怎麼著?怎麼竟無理取鬧呢?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哲明把可樂用力放在地上,起身跑回球場,跑出幾米遠後小聲說了句“真煩。”

王文彪看著哲明頭也不回地走掉眼淚就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背影,仿佛被時空隔開了一般,可以朦朧地感覺到卻無論怎樣都無法觸及。那麼遙遠的距離豈是長度可以測量的?本以為最後一次見麵彼此說的話應該充滿傷感,即便不是情意糾纏也不該如此,像幹涸的河床,在希望中變得絕望。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也許正是那千絲萬縷的離愁糾結在一起,堵住了她的嘴,讓那些聽起來就會難過的道別隻能深深埋在心底。

可是哲明,你對我說的最後兩個字怎麼能是真煩呢?即使不能深情地道一聲再見,也不該用這句話做為我們分別的結束語,看來我們之間還是有太多的不了解。我想再多看看你的臉,把每一條淺紋,每一根睫毛,每一個微笑的動態都印在心裏然後帶走。再見,也許永遠都不會了。這裏將成為我少女時曾經榮辱過的地方,那些高高壘起的冰磚,那些羽毛般的大雪,那些一起哭過笑過的日子也將永遠成為記憶。哲明,盡管心裏有再多的不舍,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保重。

王文彪站起身離開*場,看到已經在校門口等待已久的媽媽,跟隨她一起去監獄探望爸爸。巨大的玻璃窗後麵,爸爸拿著聽筒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童年覺得這些成年人都好庸俗,拚命地爭取一些浮華的東西,到最後卻失去了享受它的最基本的權利。要那麼多有什麼用呢?就算用有了全世界的財產又能怎樣?人依然不可避免地要麵對疾病和死亡。那些散發著銅臭的錢就像一條條屍蟲,將人的靈魂一點點腐蝕,最後隻剩下一具帶著劣根性的軀殼。童年想摔掉聽筒頭也不回地走開,但是她沒有,隻是沉默著用分不清是陌生還是無奈的眼神盯著對麵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

探監出來後王文彪和媽媽都沒有想過要去吃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去火車站,踏上南下的火車。那個沉重的鐵皮箱子裝著形形**的人像是載著滿腹幽怨,長歎一聲循序漸進。看著不斷倒退然後遠去的建築,王文彪再一次流了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