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彪不再說話,低頭用手剝桌上暴起的油漆,聽油漆被捏碎時發出的微小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王文彪的心裏並沒有十分害怕,相反卻有那麼一點點高興,沒有來由的。也許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吧,或許是對那個野貓報有一點好奇。總之,王文彪是想留下來了。當然,這並沒有讓*看出來,表麵上還是做出焦急和不安的樣子來迷惑她。陽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片光芒,眨眼的時候睫毛忽閃忽閃的。突然頭上被人敲了一下,王文彪抬頭看到是陳曉晨,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給你的知了看到了嗎?”
王文彪點點頭。
“喜歡嗎?”
王文彪又點點頭。
“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啊?”陳曉晨繼續問。
王文彪動了下嘴。“沒有啊。”
“還說沒有?嘴撅得都可以掛一把鎖頭了。”陳曉晨說完再看*,*迅速把頭低下,不肯與他對視。陳曉晨隱約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兩個女生卻都不肯說,自己又不好意思刨根問底,隻好幹耗著。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說:“你們還不收拾東西回家,想在教室上晚自習嗎?”
“你先走吧。”王文彪說。“我們還有點事。”
陳曉晨“恩”了一聲推車離開,臉上明顯寫著不高興。“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哦。”
王文彪點頭目送他離開,對*小聲說:“我有點怕。”
*把童年的手撰在手心裏,輕輕捏了一下。“沒事,有我呢!”
陳曉晨皺著眉頭打量眼前這個滿口粗話的人,當看清他是野貓時也就不再疑惑他的語氣為何如此囂張了,何況今天的他手裏還握著一根直徑約三厘米長的空心鋼管。陳曉晨捏住刹車單腿支在地上,盯著野貓手裏的鋼管冷冷地看。野貓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對逐漸圍了上來的小弟們揮手說道:“散開了,散開了,我們今天還有正事呢。”然後看一眼陳曉晨,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彈了彈褲子上的土。
陳曉晨說句對不起就從野貓兄弟中間穿過去,看到他們手裏都拿著利器知道今天晚上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這些整天在學校裏混日子的血氣少年都不會解數理化習題,卻對如何挑起事端十分在行。陳曉晨從鼻子裏發出一個不屑的聲音,聽到身後有人喊“貓哥,就這樣讓他走了?*,兄弟們真為你不平。”“對,給他放放血,讓他再狂。”
“我們今天還有正事呢。”野貓悶聲說。
一直到天黑野貓都沒有出現,王文彪和*都很納悶。莫非他隻是隨便說說?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玩笑的呀,更何況,大家一致認為野貓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今天怎麼卻食言了呢?或許他是有意放我們一馬?還是出了什麼事情?王文彪默默地想,推醒早已趴在桌上睡著的*。“醒醒啦,懶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