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似乎轉眼間就從年頭又走到了年尾。
傅東頭一次享受到:生活也可以這樣簡單和愜意。
坦白說,封陽一直做得很好。這種好由一個基本不可能做到的帝王做出來,總比尋常人多了幾分動人之處。
掌管著天下的財富和權利,還有什麼比這更能放大****的浪漫絢麗之處?
封陽沒有說謊,他確實給了她最好的,但她總覺得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就像你買東西,本來一分錢一分貨,可是你卻很不可思議的用很少很少的錢買到了很貴重很貴重的東西,你會怎麼想?而且說真的,她並非因為看中封陽的物質給予才對他有好感的。
天賦神力至今也未有絲毫恢複的跡象,導致尋找孽火的事也耽擱了下來。
本想認認真真談個戀愛,不給人生留下遺憾。可是前腳受了刺激排除一切顧慮默許了封陽,後腳卻發現封陽其實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麼閑,那麼無聊。
秋紅也曾告訴過她,皇上之前為了和姑娘多一點相處時間,處理國事都放在了晚上,睡眠的時間明顯減少了,導致精神也不太佳。
說實話,傅東左看過來,右看過去,從來不覺得封陽有絲毫疲憊之態,更別說精神萎頓之色。但秋紅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她又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所以這話的可信度實在很高。
再加上年尾事情本來就多,可做事的人卻少了,封陽承擔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多了。
說到做事的人變少了,傅東倒是知道一點。其中之一便是大祭司突然決定閉關,派一個小徒接管相關職權,不到必要場合絕不出現。這事實在少有,但封陽卻默許了。聽說朝野議論紛紛,至於說的什麼傅東就不得而知了。
這其二便是駱一亭不在朝中。關於這件事,傅東就不清楚了。
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即使傅東對朝政一無所知,對朝廷勢力分布毫不關心,也該知道大祭司和駱一亭的地位和勢力了。
傅東想起上次修行回來途中聽到的宮人閑話,話題的主角正是大祭司和駱一亭,順帶還有那位見過一麵的駱湘雲。
駱一亭不在朝中,話題少了點。大祭司還在閉關,本身又尊貴神秘,不便說太多。隻剩一個駱湘雲,很榮幸的成為主角中的主角,難為他們將駱小姐的行蹤行事探查得如此清楚。
聽了一會兒,傅東忍不住一聲感歎。
駱小姐真不是個笨人,自從與傅東正麵交鋒,有意舊事重提暗示內有隱情之後,進宮的頻率就高了許多。人駱湘雲不像她一人人自在慣了——不懂得什麼宮廷規矩也不覺得有遵守的必要,每每趕了個大早先去太後跟前侍候,然後想與皇上來個偶然相遇,“舊情複燃”。
可惜鑒於封陽實在很忙,現在下朝的時間基本被書房和她占據,駱小姐苦等不到機會,隻好把偶遇橋段改為了柔情攻勢,聽說是愛意綿綿,誠心可嘉,一瞅到機會就展示出絕對的彪悍英勇與禦廚搶活兒,滿頭的汗水化成了“補湯代表我的心”,直接送去了禦書房。
駱湘雲顯然對這些事輕車熟路,可是這件原來做來很順利的事,此刻卻遭遇了瓶頸。因為守門的人攔下了她,一本正經道:“皇上有令,此時不能進去。”
而此刻,傅東正慢悠悠地走過來,看到駱湘雲,淡淡一笑,對方卻高傲的看向一邊。
駱湘雲一向信奉對敵人冷酷到底的教條。
拿著長槍的士兵立定站好,毫無條件的放行。
駱湘雲跟著也要進,豈料那兩把長槍又交叉擋在了麵前,害得她差點被湯汁濺到衣服。
“你們幹什麼!”駱湘雲臉一凝,怒氣衝衝。
“皇上有令,此時不能進去。”
“那她為什麼能進去?”
士兵眼睛偏都不偏一下,一板一眼道:“皇上有令,傅姑娘隨時可以進去。”
傅東慢慢走著,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罪惡的優越感,果然是有對比才有快樂啊,自己已經墮落到這種低級趣味的程度了嗎?
駱湘雲氣得七竅生煙,又不敢大聲吵鬧,恨恨的瞪著傅東的背影,一跺腳,轉身就走,碗也端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