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快……傅東卻覺得不能抵禦內心的幹擾,這個印怎麼也結不出來。
躁動,悲傷,堅決……
傅東以十二萬分的努力調動平時修行的最高成果與之相抗,手上的印卻怎麼也結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這時候惶恐和思考都是奢侈的東西,傅東感覺得到越來越壓迫的氣流,不由得強行用左手掰動右手的手指。
“蠢物!快點動手!”
傅東覺得心神再也無法負荷,從喉嚨深處破出一聲怒吼,手掌伸了前去。
腦中轟的一片空白,所有影像煙消雲散。
玄冥扶起傅東,大力搖擺她的雙肩,“傅東!你醒醒!”
淚流滿麵。
傅東茫然的看雪孜,半天沒有說話。
無畏印,殺印。
最後結的卻不是殺印,而是封印。
那千鈞一發之間,體內洶湧的是另一個人的情懷,那人大叫一聲:“不!”,與此同時,她聽到有個聲音讓她臨時改殺印為封印,封住了那頭妖獸。
腦中一片清明,傅東看向遠處,發現視野突然被拓寬了,凝神一聽,居然能聽得到微草的動靜。難道是……
雪孜臉色蒼白,白的幾乎透明。他的手背在身後,暗沉的眼沒有一絲波動。
“恭喜姑娘,得破地劫。”
“你?”玄冥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她就破了地劫。
雨聲漸小,烏雲退散。荒殿依然是那個荒殿,晴天依然是那個晴天。
玄頌看向雪孜,毫不避諱道:“公子如何知道?”
雪孜整理好衣服,淡然回答:“我自是知道。”
傅東在那千分之一秒看到雪孜掩在袖中那抹妖豔的紅色,是的,她破了地劫,她更想知道雪孜是誰。
一千一萬個問號,最終化成了一句話,“我們走吧。”
體內歸於平靜,傅東起身往外走,陽光從她身邊灑進荒殿。
再坐到馬車之中,竟是一路無話。
黑色的弧狀木板,燙金的大字,這是雲來商社的基本標誌。傅東一如往常的延續在各地的相同流程,隻想快點把手頭的事解決了好回錦陽。
玄冥和玄頌當然是好幫手,傅東用得一點都不客氣。
荒殿避雨破壞了她的好心情,她無心欣賞木郡的美麗,更沒有情緒扯出一點笑意。
一直忙碌到日暮天黑,朝音小心翼翼的送來飯菜,傅東也隻是說了句:“擱著。”
獨自待到夜半,傅東心中很煩亂。
妖王教她修行的時候,隻有兩件事,一件是自身的意誌力,一件是形體的敏捷度,從來沒有告訴過這兩樣有什麼作用,更沒有教過他任何結印的方法。
如今看來,今日一劫被迫結印卻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之前所有的修行都像是在等待這一刻,等待那個聲音,等待結出繁複的印,而她,隻結一次就能牢牢記住。
就像人給你劃了一個軌道,你隻能這麼走,不能那樣走。這種感覺,很鬱悶。
“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傅東抬頭看過去,是雪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