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蛇?妖!(1 / 2)

傅東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天上正飄著絲絲細雨。六月的天總是這麼不幹不脆,朦朦的天,濕濕的地,什麼都讓人心底沉沉的,仿佛不需要刻意的撕扯,就能傾泄出一輩子的憂傷。

傅東不喜歡綿綿細雨的六月。

不喜歡卻依然要走出去,因為人要工作吃飯。

那是座普通的過街天橋。斑駁的灰漆在牆麵上苟延殘喘,一年又一年,任雨打風搖。

傅東神思有些恍惚的往橋下看去,焦躁疾馳的機動車,咒罵不耐的行人,黑色的皮鞋重重的拍上躲避不開的汙水,濺起點點的斑,大大小小。

腦子裏“轟”的一下,她突然像是被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冷!徹骨的冷,帶著潮濕的冰冷。

傅東猛的睜眼,愣了。

澄澈的藍天上飄著幾朵白雲,白雲下是高高聳立的蒼翠古木,一溪清流在綠色的草叢上汩汩而過,拍在小石頭上有微微的水花。

而她,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裏。

一時間不隻是在冥想還是在夢中,傅東疑惑的起身,身上濕噠噠的難受。

是夢吧。家鄉可沒有這麼純淨原始的大麵積森林,而且這片森林如此靜謐,如此安詳,一點也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詭譎暗藏,險象環生。

這麼一想,傅東輕鬆了許多。

她順著溪流往下走,還頗有閑情雅致的欣賞起林中美景來,似乎一點也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在節奏飛快的上班途中會兀突突的做起這般閑適的夢來。

走著走著,傅東覺得餓了。

這還真是怪異,做夢也能夢到餓,難不成自己食量大增,早上三個包子一杯豆漿還不夠果腹?

算了,不做夢了,趕緊上班才是正經的,最近工作忙,估計中午還要叫外賣。哎!這個念頭在腦中閃過不到兩秒,傅東卻仿佛感覺過了一輩子。

問題來了,她發現自己——醒不了了?!

疑惑,驚惶,恐懼,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隻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傅東照著水中的月光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麵。她掐自己,能感覺到痛,她摸自己的臉,能感覺到濕潤,她覺得又累又餓,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要從噩夢中掙脫的那種劇烈牽製。

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連一隻飛鳥都沒有。

熟悉的破舊天橋就像是上上輩子的事情,她臉上青白交加,整個人靠在大樹底下,一夜沒合眼。

第二天接著走,依然是日升月落,天白天黑。絕望像潮水洶湧,思念都是要人命的毒藥,淺嚐都是深沉的傷。

三天過去了,她餓得雙腿打顫,卻強撐著往前走。

“喝!”全身無力的傅東在那一瞬像是擁有了無比的力量,猛的後退兩步,瞳孔因為恐懼而無限放大。

對麵是,一隻蛇。

女性對於這類生物一向沒有親和感,何況這隻蛇太大了,整個身子長長的盤在那顆古樹之上,比她的腰還粗。

整個天地仿佛隻剩下傅東狂亂的心跳聲,她死死的盯著那雙黃綠色的三角眼,不知道是該跑還是該直接暈死過去。

巨蛇好奇的看著眼前不斷顫抖的卑微人類,心裏直犯嘀咕。話說是有不少人類妄想來這裏,不過那多半是身懷一招半式的武人,或者會那麼些奇門歪道的術士,這個人類女子一看就是長期沒有鍛煉過身體,連顫抖的姿勢也這麼不自然,更別提她一臉的驚恐沒見過世麵的蠢相。就她這小模樣,來這種地方,那不純找死嗎?

不過這次的冬天太長了,長到他睡著都覺得無聊。既然剛醒來就碰上這麼弱的人類,不妨看在心情正好逗她一逗,然後再處理掉也不遲啊。

傅東見那蛇緩緩的咧開嘴,露出閃亮尖銳獠牙時,已經嚇得有些神誌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