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感到很冷,這並非是冬天那種的冷。在林夕的記憶裏,小時候的冬天會落雪,漫山遍野變得銀白,天地之間隻剩下一種顏色,美麗淒清而又壯觀,那時候他會感覺到冷,身體卻是熱的,抵禦來自外部的寒冷,輕而易舉。而現在,他感覺到的冷卻是連熱都冷掉了,冷意從身體內部肆意蔓延,他感覺自己像一塊冰,不停的向四周散發著冷,冷著自己,也凍著別人。
然後他感覺到一隻手在自己身上按摩,這隻手像是有奇異的魔力,在經過按摩的地方,又重新暖和起來,這讓他很舒服。接著,一個碗一樣的東西接觸到他的嘴唇,然後一股苦的要死的液體灌入口腔,林夕幾乎是立刻把它吐出來。
“哇”林夕吐出東西後,精神好了點,睜開眼睛,看到了薑行文正端著碗,碗裏還有大半漆黑色的液體,估計就是先前他喝的那東西。爺爺穿著保安服,一隻手從他的身上收回來,一隻拿著一個盆子,把林夕先前吐出來的一滴不漏的全接在裏麵。
看到林夕林夕醒過來,兩人像是如釋重負一樣。老人呼出一口氣,薑行文則擦了擦額頭上的密密麻麻的汗珠。
“小夕,你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老人放下手裏的東西,連忙問道。
林夕虛弱的張了張嘴,還沒來的及說什麼,就聽到了薑行文的聲音傳過來。
“他醒來就沒事了,我用了符,你用了按摩推拿術,這孩子活絡了全身氣血,又喝了符水,隻是虛弱,並不嚴重”
薑行文走了過來,想了想,拿出一個被黑布包裹的東西,那是一把很短的木劍,他放在林夕手裏,道:“拿著吧”
劍通體是明黃色,咋一看平平無奇,隻是顏色不同而已,但若是仔細看著,便會發現劍上仿佛鍍上一層漆,不時的泛著亮。原本樹木紋路已經變成黑色,看似雜亂無章,卻人覺得一種理所應當的樣子。
林夕把劍拿在手裏,突然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又感到某種奇特的安心。
薑行文看了看老人,一言不發,隻是歎息了一聲,然後走出去。
林夕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間裝飾極為考究的臥室,各種家具家電一應俱全,隻是粗略一掃,就知道價格不菲,且質量上乘。他有些疑惑,剛想說話,老人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樣,直接開口了:“這是薑先生的家,是薑先生救了你,把你帶回家,然後給我打電話。”
“好好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老人給林夕掖了掖被角,低聲說道。
老人打開門,準備出去,林夕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某個疑惑,對著老人,說道:“爺爺,你能打到鬼嗎”
老人身體頓了一下,打開門出去,他的聲音傳了進來。
“殺過”
老人走出門,穿過富麗的大廳,又走過幾個房間,即使這些房間比自己的家好了無數倍,他卻仿佛視如無睹的樣子,最後走了一段樓梯,在二樓的陽台上,看到了早就等在那裏的人。
天空已經變成暗藍,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綴在天幕上,四周有汽車在行駛,一些別墅裏亮起了燈,是工作一天的人回來了。
薑行文靜靜的站在那裏,雙手撐在防護欄上,看著遠處的燈光,怔怔出神。有時汽車開過去,車燈把小小的庭院映照的忽明忽暗。
“想不到你住在這裏,別墅?倒也不錯”老人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薑行文微微側過身子,看到老人緩緩走來,最後,在防護欄處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