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問題,你愛陵墓裏的女人嗎?”
“你問得太多了。”
秦暖暖似乎並沒有期待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道:“第三個問題,你愛你的兒女嗎?”
謝席一有些驚定不疑,“你休想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這一套。”
秦暖暖突然扯開嘴角笑了,謝席一要救的是他的愛人,她憑什麼覺得僅僅憑借的情感的牽扯就能夠讓他放她一條生路。
她明明清楚的,現在。
她跟喬恬隻有一個人可以存活。
那麼說這種事情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就是,你死我亡而已!
接著,她慢慢收斂的笑容,手上的武器舉起來,以一種半進攻半防禦的狀態看著他。
謝席一也沉默下來,他雖然並不覺得自己會輸,但是既然是最後一戰,那麼他就應該全力以赴。
突然,秦暖的腳在地麵上狠狠一蹬,接著,一言不發直接發起了進攻!
既然有存活的機會,當然也要拚一把。
畢竟她不是僅僅為自己拚一個未來,還有蘇午恩。
謝席一很快就發現了秦暖暖的奇怪!
她用藤蔓攻擊他,但是她的目標根本不是他!
她朝著水晶頭顱衝了過去!
謝席一暗叫一個糟糕!
他雖然給秦暖暖講了故事,但是不代表他什麼都講給她聽了。
至少水晶頭顱的事情他就隻是簡簡單單帶過。
但是,秦暖暖不是傻的。
末世一直以來,水晶頭顱都是作為一個重要的線索在被使用著。
沒有理由到最後的時候,水晶頭顱一點的作用都沒有。
而謝席一不願意提起的想法也非常的簡單。
說明有問題。
這五個字足以解釋所有的問題了。
最後出來的時候,她發現水母盡管被她強製性的驅趕到了附近,但是它們大部分還是下意識的集中到水晶頭顱的位置上去。
這樣的效果,不注意觀察可能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兒。
但是對於有著地圖,可以輕易的概覽全景的秦暖暖來說,這一點點小的情況都會被她放大無數倍來。
“你敢!”
秦暖暖才不管後麵的聲音,她把速度加到最大,朝著其中一個水晶頭顱衝過去。
現在有四個水晶頭顱,而她手上也有兩個晶核!
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就看成不成!
秦暖暖的手指尖觸到了頭顱!
接著,她明顯感覺到了鬆動!
她麵上一喜,單手裹住頭顱就落在地麵上。
四個頭顱變成三個!
原本正安靜的呆著的水母好像受到了重擊,發出難聽刺耳的尖叫聲音。
“啊啊啊啊啊!”不絕於耳。
謝席一眸子裏暗恨,本來四個水晶頭顱維持住水母的生存環境就已經夠勉強了。
秦暖暖的這個動作就好像是壓倒的最後一根稻草。
完全生氣的謝席一完全不留手朝著秦暖暖攻擊過去。
就在尖銳的武器刺進胸膛的最後一瞬間,她聽到由遠到近的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聲音。
“不!!!!”
明明痛傳遍了四肢五髒,但是因為那一個音節,秦暖努力的想要揚起最後一絲微笑來。
“蘇.翼.白.”
“秦暖暖!”
秦暖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
她想,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他喊她名字,更讓她高興的事情了。
她最後的視線從虛無中收回來,落在麵前已經目露瘋狂的謝席一身上。
那個壓了一輩子的兩個字就好像清風帶來的喟歎,讓人歎惋又讓人無限眷念。
“爸爸..”
隨著她的口型,遠處竭盡全力靠近的蘇翼白也同時出聲。
“秦君,她是秦喬啊,秦喬!!!”
“秦君的秦,喬恬的喬。”
接下來,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她在那雙眸子裏看到了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激動。
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為什麼這麼多人,瑪雅就選中了他,為什麼他活過來了卻從來沒有嚐試過尋找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
但是她想,或許都不重要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還是通過蘇翼白的口讓他知道了,他原來有一個女兒,那個女兒長得很漂亮,她囂張狂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當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母親。
她開始變得很溫柔很溫柔,因為她覺得母親就是這樣的。
她活得無憂無慮,肆意張揚,就好像是一個被父母疼愛的孩子一樣。
緊接著,她就陷入了完全的沉睡中。
..
北半球
時間1月30日淩晨至黎明。
最南邊的星空,水星靠近東邊的地平線。
這裏平坦開闊,遠離城市燈火。
一男一女沒有說話,沉默的仰望著星空。
接著,就好像是世界上一場盛大的奇跡一樣。
木星、火星、土星、金星、水星。
閃爍在一條直線上。
這是宇宙的一個巧合。
更是一個奇跡。
五個可見行星縱隊出現。
女子發出輕笑聲來,聲音帶著長久沒有說話的微微沙啞和別扭。“他就是讓你帶我來看這個。”
男子聽到女子說話聲音,輕輕呼出一口氣,“恩,他說這是瑪雅人計算好的,他從來沒有送過你生日禮物就把這個送給你。”
女子臉上一滴一滴的眼淚往下滴。
就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
男子並沒有不耐,相反,看著她開始有明顯的情緒波動和想要和外界接觸的意識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喜歡嗎?他說用這個彌補缺席過你的三十五年的人生,他說他和你媽會在天空看著你的,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然後他想讓我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以及,‘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秦暖再也憋不住了,她就好像是沒有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樣,仰著頭嚎啕大哭。
仿佛要哭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星球的幽幽光芒落在她臉上,她濃密的睫毛上沾著星星點點的淚珠,白瓷的臉蛋上全是淚痕滿滿。
而在她的額頭位置鑲嵌了一顆血紅色的晶核,棱角分明,暈著難以言喻的光輝,就好像是一塊無價的寶石。
隨著她的哭泣,那個寶石閃過顏色,變成猩紅色。
蘇翼白雙手緊緊的摟住她,安慰般的說道:“你爸爸說他對不起你,他早就應該想到,如果你沒有那麼高的瑪雅血統,怎麼可能得到玉佩和扳指的認主,畢竟瑪雅人從來算無遺策。”
秦暖暖聽到這裏更忍不住了,她仰著頭嚎啕大哭。
她從來沒有大哭過,從來都是人惹我一尺,我將全數回報。
但是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想做,隻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
“秦暖,嗯?.嗯?別哭了,嗯?你看現在大家都以為謝席一是救世主,都以為他是小店背後的主人,你做得很好了,很好了,一切都很好了,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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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別哭了,你哭你爸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