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傀儡(1 / 3)

蕭羽溪看到幌子上的血印就知道一定是師兄出事了,可是隻見血印不見師兄,也不知道師兄發生了什麼事。是老嫗叫自己來這裏的,師兄一定和老嫗他們在一起,想到老嫗的手段,自己多少有些安心。

正在原地打轉的時候,從胡同裏走出一人,來人年歲頗大,一把山羊胡飄在胸前,見有人站在卦攤前,趕忙走上前來詢問來的可是蕭公子和如雪姑娘。蕭羽溪立刻答應,老人告訴蕭羽溪,自己受老嫗所托,今天在此地等候二人。隻是昨天有人拿著老嫗的信物來到卦攤,說自己身受重傷,要老人給自己安排個住所,離開掛攤前將這血印印在幌子上。今天早上,那傷者知道蕭公子過來,一定要我將蕭公子邀到他的住所,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說。

蕭羽溪夫婦隨老者來到胡同內的一處小院,進屋後看到床上躺了一人,此人全身縮在棉被裏,這個季節的天氣早已開始轉暖,屋內的地上燒著幾個火盆,可床上的人還是一個勁的打顫顫。被子裏的人聽到開門聲,警惕的從棉被縫裏往外看,一見來的是蕭羽溪,被子裏的人一把掀開棉被,哆哆嗦嗦的從床上爬了下來。

蕭羽溪一看,從床上下來的正是自己的師兄蘇不同,看到師兄這個樣子就知道傷的不輕。蘇不同見蕭羽溪來了,淒慘的一笑說道;“我時日不多,死前還能見你一麵真是太好了,我藥石無用你不必去找醫生,就是華佗在世也無可奈何。”蘇不同邊說邊褪掉上衣。

猛的一股寒氣在屋內散發出來。蕭羽溪一見眼前的師兄大吃一驚,隻見師兄身上皮膚如同冰晶,難怪屋內火盆燒的那麼旺,站在屋內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蘇不同指著自己的身上對蕭羽溪說:自己被上古異寶之一的古琴所傷,每過一個時辰,身體就僵硬一分,到了今天夜裏,自己一定會成一坨冰塊。

蕭羽溪聽罷雙眼含淚,就問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不同長歎道:數年前,宮中有個大內高手陸遷,此人輕功了得,自己獨身一人在民間尋訪異寶。在秦嶺深山密林有一道觀,傳聞道觀內有上古七寶之一的古琴。高手陸遷想去盜寶,不料被道觀內的道士發覺,那些老道也真是厲害,竟然將陸遷生擒。生擒陸遷後並沒有為難他,隻是告訴陸遷,他們這群道士在此與世無爭過了好多年,古琴在本道觀不假,隻是這古琴太過古怪,現世後隻會給世間帶來災禍,此琴是不祥之物,還是讓它留在道觀中較好。高手陸遷見自己落入別人手中,隻得順著這些道士的話。

這些道士即不加害他也不放他離開道觀,這一軟禁就是數年。

這數年間,陸遷想過無數的方法想要逃出道觀,可是無論他怎麼做,都沒能離開道觀半步。時間長了,陸遷感到奇怪的事情就越多。這道觀裏的老道一共就那麼幾個人,這麼多年中,陸遷發現道觀裏的道士從沒有出過道觀,外人除了自己也沒有人來過。更加奇怪的是這幾個道士好像成仙得道一般,陸遷從沒有見過他們吃飯睡覺。剛剛被軟禁的時候陸遷想趁道士們睡覺的時候逃跑,可是這幾個道士一到夜裏就在道觀的大殿打坐,道觀中任何地方隻要有動靜,就會被道士們察覺。陸遷每天都吃道士從道觀後院采摘的果子充饑,可是卻從沒有見過這幾個道士吃過東西。陸遷還為這事暗暗不平,總認為這些道士背著自己吃好吃的,給自己隻吃野果。後來漸漸發現,這道觀裏竟然沒有一粒米。

夏日一天的深夜,陸遷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蚊子一直在耳邊哼哼著,想找個皮嫩的地方叮上一口。陸遷越是睡不著越是煩躁,一心想逃離這個鬼地方。好多年沒有吃過酒肉,天天吃野果充饑嘴裏都淡出鳥來,可是一想到大碗酒大塊肉心裏就百轉千撓的不消停了。

忽然,道觀後院的偏殿有琴聲傳來,斷斷續續聽的不是很真切,陸遷一聽到琴聲渾身就打個激靈,躡身形跟著琴聲尋到偏殿,見一老道雙手撫琴,放在膝上的正是那七寶之一的古琴。

道觀裏的道士現在全部都在偏殿裏,這幾個道士統統緊閉雙目一動不動,陸遷看的有趣,就想近身上前看看,可是陸遷還沒動身就感覺不對,待陸遷定睛一瞧嚇的魂飛魄散。

這些道士全部盤腿席地而坐,道士下身冒出無數的根莖,如同參須一般的根莖深深拱進泥土裏,道士上身現在看來全無血肉,如同腐朽的枯木一般。陸遷看到這裏猛得想到,這個道觀裏所有的道士都是古琴的傀儡。這幾個道士本身不知在哪個朝代就死了,死後被這古琴控製了肉身,也不知道這古琴用什麼邪法把這幾個道士的肉身保持的這樣好。天天驅使這幾個傀儡道士在道觀裏活動,使道觀看起來和平常無異。陸遷一想到自己和這些死人一起過了那麼多年,脊背都冒出了冷汗。

偏殿裏的道士還在撫琴,那些從道士身上伸出來的根莖在琴聲的節拍下有規律的緩緩蠕動,從偏殿地下的泥土裏吸取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