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殺他，還來得及嗎？”燕羽突然說。
秦舒雲神色一怔，立即擋到澹台寧的身前。
澹台寧繞過她，再一次把她護到身後。
燕羽見狀笑。
他的笑沒有聲音，沒有高興在其中，有的隻是悲傷和難過。
燁皇子的神情在此刻終於有了大變化，他皺起了眉頭，帶著厭煩的看向澹台寧等人，“你們該……”
“我跟你走。”燕羽拽住他的胳膊，打斷了他的話，把燁皇子的注意力重新收到了他身上。
“那我們現在就走！”燁皇子迫不及待的說。
燕羽輕輕地點頭，他背過身去，不想再讓其他人看到他臉上的悲傷。
燁皇子取出一個骨哨，他吹響兩聲，立即有七八頭體型巨大的大鵬鳥飛到日月樓的高度平行的位置。
燁皇子飛上其中一頭，他站穩後看向燕羽，大有催促的意思。
直到燕羽登上大鵬乘風離開，他也沒有再低頭看一眼秦舒雲。
燁皇子帶有了孤城的重要頭目，這些人走時都帶著憤恨，唯有天黎神情平靜無波，輕語了一聲“保重”。
沒有了頭目，孤城餘下的孤城人立即四散。
秦舒雲對這個地方沒有仇恨，但楚玉瑕有。
不過，她並沒有提出要毀掉這裏。
燕羽、祁洺、上凰尊者這些人都還在，如果她把孤城毀掉，指不定會遭到怎樣的報複。
他們沒有和蓬萊抗衡的資本，這一次的勝利是他們讓的。
臘月三十晚，除夕當夜，秦舒雲一行人回到了安王府。
安王府的大廳主位上坐著兩人，他們擁有著和秦舒雲、澹台寧一模一樣的臉，那是燕羽為他們準備的替身。
秦舒雲和澹台寧走進大廳後，這兩名替身同時站起身。
“你們可以走了。”澹台寧對他們說。
扮演澹台寧的那人雙手抱臂，挑著眉說，“在這裏能吃好睡好，我不想走了。”
替身還頂著澹台寧那張臉，但他說話欠抽的語氣和得瑟的表情讓秦舒雲想到了一個人——洛肆！
秦舒雲走上前，湊近了打量替身的臉和脖子，想找到易容的關鍵所在。
澹台寧給景柔使個眼色，景柔立即去檢查另一名女替身。
那名女替身似乎十分看不慣男替身，先是後退幾步避開景柔，然後說，“我自己來。”
“哎哎……別！”男替身喊晚了。
女替身揭下了那張假麵，露出了自己的容顏——陶婷水！
“你果然是洛肆！”秦舒雲立即指著男替身說。
男替身沮喪的揭掉假麵，絲毫不客氣的坐回凳子上，翹著腿說，“你們回來的不算晚，宋皇要是心血來潮召見你們，正好能趕上。”
秦舒雲和澹台寧出發前見過兩名替身，她能十分確定，當時並不是洛肆和陶婷水。
而洛肆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麼，自己解釋道，“是燕羽讓我們在撫安戰後躲起來的，我是他留給你們的後路，隻可惜，他沒給自己留後路。”
“什麼意思？”
“你們走後第二天，宋皇便召見安王進宮，惠妃召見安王妃。如果不是我和星明在，你們肯定露餡了。還有柳音的反叛，燁皇子所在的國家，都是燕羽有意、無意時透露出來的。至於燕羽……他回到蓬萊後，會被燁皇子強行剔除自身記憶，忘掉一切往事，從新開始。”
“燁皇子是他的兄長，為什麼燕羽會被他所控製？”
“控製？”洛肆笑著搖頭，“他們是互生的關係，一個人心痛到極點，另一個也會痛。他選擇回去，是自己選擇了清零一切，沒有被任何人控製。燁皇子很疼愛這個弟弟，把蓬萊的君主位置交給他，自己甘願當一個遊世公子。他怎麼能容忍，自己珍愛的弟弟為一個女人做這些事，一定會破壞掉，讓一切都回歸到正常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