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宋皇怒到極致，反倒平靜下來了。
“因為您會怕。”
“朕怕？哈哈，楚玉瑕，你說說，朕怕誰？”
“您怕的人少嗎？往前推幾十年，您與其他皇子爭皇位的時候怕輸，為了爭寵兵行險招，八歲出征，榮王一路追隨您保護您，為您披荊斬棘、助您登上皇位，保宋國江山穩固，而您呢？您卻覺得他擁兵自重，認為他對您有威脅。”
“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世間天下事，皆在天影閣。”
楚玉瑕沒有故意撒謊，確實是燕羽教她，用前例來舉證。
宋皇皺眉不語，楚玉瑕繼續道，“安王五歲被封王，旨意是您自己親自下的，沒有人逼您。您為了麵子把他封成位份最高的王，緊接著您就監視整個安王府，生怕他做謀逆之事。您逼的一個五歲的孩子把自己灌成病人，從不敢露出任何鋒芒，隻能去皇廟抄經度日！”
“朕是對他用了一些手段，可這些年，他暗地裏沒少跟朕作對！朕如果真想殺他，他豈能活到現在！”
“您為什麼不殺他？是因為隻要他死了，榮王當年的死因，就會被人再次提起，您怕，怕自己失了聖明君威！”
“還有！”楚玉瑕的腿坐麻了，她站起身，活動一下雙腿繼續道，“以前的往事過去就算了，就近來說，八皇子殿下在撫安受困，您因為心中的猜忌和害怕，不敢調派遂州軍去救援，糾結拖延之下，導致撫安淪陷，八皇子殿下失蹤，數萬將士和百姓慘死，這是一個聖君該做的嗎！”
“你！！胡言亂語！”
“您就當奴婢在胡言亂語，現在奴婢要說瞞著您的原因了。”
宋皇被郭公公勸著坐回了龍椅上，他怒瞪楚玉瑕道，“說！”
“猛火油的威力很大，在某一些特殊的戰役中，如果運用得當，會比炸藥還好用。炸藥的製作方法您把控著，製作炸藥的人員被您藏在一個連天影閣都沒找到的地方。如果您知道猛火油這件事，您一定也會藏起來，把工坊藏起來，把奴婢也藏起來。但，奴婢不想過見不得光的日子！”
“朕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隻要你肯為朕做事！”宋皇言辭激動地說。他當然知道猛火油的好處，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耐心聽她扯大逆不道的話。
“奴婢要的東西不多，嫁一個喜歡的人，過自己想要的日子。而這些，都是你要剝奪的！”
“朕可以封他為太子，讓你當太子妃。等朕百年之後，你就是皇後，到那個時候你就自由了。”宋皇換一種方式溝通道。
楚玉瑕聽後大笑，空蕩蕩的殿堂裏回蕩著楚玉瑕的笑聲。
大笑牽扯到了楚玉瑕的傷處，她又變成了咳。
唐雋樂在殿外站不住了，不顧門口太監的阻攔，強行闖進了永壽宮。
“瑕兒，你沒事吧？”
楚玉瑕看一眼沾有血絲的帕子，咬著唇道，“我沒事。”
寒冷的冬風從門口灌進來，宋皇指著殿內的人怒問，“你們……是想造反嗎！”
“父皇！兒臣以性命向天發誓，兒臣和瑕兒決不會造反，更不會把這個配方泄露出去。請您放瑕兒自由，給兒臣擁有幸福的機會。兒臣不想像您一樣失去心愛的人！”
“像朕……一樣？”宋皇腦中頓時閃出陶怡君的笑容，他呆愣半響，失魂落魄的跌坐回龍椅上。
“聖上，我想我們可以聊一下。”
燕羽震開想要阻攔他的侍衛太監，跨步進殿，滿臉冷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