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這些宮婢還算聽話,就是……
“這是你要的賬本。”聞疏青將本子扔桌上,驕傲散漫。
楚姒朝看著甩了自己一臉風的本子,拾起看:“最近局裏都在趕工各位嬪妃秀女的飾品,聽說除了各位小主之外,太後跟兩位貴妃的首飾也是經你手的。
你若趕不過來,可以放下幾個嬪妃的差事,專門……”
“一直以來宮裏的貴妃跟太後的首飾都是我親自做的,你讓別人來?你確定別的人能完成嗎?”
聞疏青冷笑,“我奉勸你不要先想著耍你那司珍威風,不然耽誤了貴妃跟太後的東西,有你好果子吃。
我聽說不僅明陽長公主討厭你,就連太後也不喜你,若這次搞砸了,小心你這頂烏紗帽保不住。”
她對上司毫無恭敬之心,輕蔑無禮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司珍局的司珍。
白水跟白雀隱忍著,拳頭都捏緊了,但這是女官,主子都沒說什麼,她們不好發作。
聞疏青似是吃死了楚姒朝不敢拿她怎樣,頤指氣使,白眼亂飛,不屑地離開了。
“姑……大人,您就這樣忍著她嗎?”白水氣不過,“您若不好好整治這些人,之後還不知怎麼蹬鼻子上臉。”
“收拾自然是要收拾的,但不是現在。”
楚姒朝翻開賬本,又看了看氣呼呼的白雀,“好了,別氣了,晚些我帶你們去七公主那吃金乳酥,你不是很喜歡吃那個嗎。”
白雀神色稍霽,但仍為她不平。
楚姒朝待人處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她新官上任,也不好讓人覺得太刻薄,恩威並施,才是上上選。
司珍局的賬本很多,楚姒朝看了一上午都沒看完,所幸這些庫存數目也還算清楚,但她也發現了這司珍局裏撈油水的習慣很普遍。
就例如聞疏青就敢帶皇後北珠。
她那顆北珠珠氣不足,年代久遠,價值大跌,就算如今有新皇後也斷然不會再用。
這也是聞疏青敢堂而皇之製成珠釵的緣故。
司珍局的人幾乎都有小偷小摸的行為。
楚姒朝有心解決,可這樣一來會傷及全體人的利益,以後再想人心悅誠服就難。
她的立威。
巡查做飾品的宮婢時,楚姒朝發現其中有個年紀很輕的宮人手法極好,基本功很紮實。
那宮女負責的是剛入宮秀女的發釵,看著才十三四歲。
“這個是不錯。”
楚姒朝才湊近些就把那小宮女嚇得夠嗆,她跪在地上:“見、見過司珍。”
楚姒朝笑道:“司珍局是自己地方,不用動不動就行大禮,起來吧。”
“……是。”
宮女怯怯地低著頭,不敢看楚姒朝。
楚姒朝無奈:“我又不是大老虎,不用這麼害怕。”
或許是感受到善意,那宮女才敢稍稍抬頭。
問過後楚姒朝才知,此宮女名為流蕭,在司珍局很多年了。
她原是謝家五服內的旁支,謝將軍府出事他們這家也被連累,全家被發往邊疆做苦役,但因她當年未滿五歲便充入宮中當宮女,後來參加宮廷考試,因手藝出眾就被分到了司珍局。
“你手法不錯,繼續做。”
到底是個孩子,被誇了十分開心,笑得睫毛彎彎的。
不過臨走時楚姒朝卻發現她桌上有金絲碎,可她做的是秀女的發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