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黃大仙的話可信嗎?”蘭鬱淡淡地說道,她也清楚了老太太來幹什麼的了。
“蘭鬱啊,這個你可別不信,黃大仙的話可是準著呢,你問問,這街坊鄰居的有誰沒找黃大仙算過卦啊,有幾個說不準的,按他說的做,可都是事遂人意了啊。”老太太鼓噪道。
“那您一定也給金元看好了人選吧?”蘭鬱反問道。
“這……”老太太一時語塞,“不瞞你說,確實,為了我程家的傳宗接代,我也隻有管這個閑事了,要不然百年之後,我也無顏見老爺的。”轉而,老太太強硬地說道。
“嗯,一切均遵從婆母的安排,蘭鬱絕無怨言,蘭鬱更不想因為自身原因耽誤了程家的承脈大事。”蘭鬱冷笑了一下,說道。
“我就知道蘭鬱是知書達理,識大體,顧大局的大戶人家的閨秀,肯定會深明大義,成全程家,成全金元的。”老太太高興地誇讚道。
“我想婆母今日已無其他事情了吧,自上次流產之後,蘭鬱久坐就會腰酸背痛,等會恐坐姿不雅,對婆母不敬,還請婆母回避一下的好。”蘭鬱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嗯,好,就不影響你休息了,你好好養著身子吧。”看到蘭鬱答應金元再納新人,老太太也不計較蘭鬱的態度了,徑自走出了蘭鬱的房間。
看婆母走遠,蘭鬱將門狠狠地關上,伏在床上大哭了起來,這叫什麼事啊!嫁了個年長十幾歲的丈夫,我蘭鬱也準備安分守己地跟他過日子,可他倒不省心,居然還要納妾!簡直豈有此理!
連著幾個時辰,蘭鬱隻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語的。
程金元與綠蝶的大婚日子老太太選在了一個月後的一個吉日,說是請了黃大仙掐算的,在這個日子結婚定能在一年內得一男孫的。
這日,程府張燈結彩,披紅掛綠的,吹吹打打煞是熱鬧的,一大早,程金元就去整理頭發,穿戴紅衣紅帽去了。
蘭鬱一個人坐於房中,自打婆母跟她說過這件事後,她已很少跟程金元說話了,也推說身上不爽,拒絕與他同房,她覺得她不能容忍一個這樣的男人做她的丈夫。
除了蘭鬱這家裏的人都打扮的喜氣洋洋的,像過年一樣,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的。
蘭鬱一個人靜靜地回顧這些日子,坐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程金元:首先恭喜你又納了新人,程家應該很快就能傳宗接代了,你也就可以對得起程家的列祖列宗,婆母也當寬慰於心了。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看到我的這封信,也許一天以後,也許一周以後,也許更久吧,要看你們是否還會想到我吧。
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不在程家了。曆數嫁入你家兩年以來,我雖不算賢良淑德,但也沒有做出令我娘家失顏,令你程家蒙羞的事情來,也算對得起我娘家二十年來的教誨,對得起你程金元妻子這個名分了。
如今你又納新人,婆母讓我繼續侍奉與你,與金綠蝶一起兩女共事一夫,讓你享受著齊人之福,以後你們若有孩子,我也當義不容辭地擔當起母親的角色,教育訓導程家的子嗣,這樣可能就是你們給我定的生活樣板。
可是,程金元,請恕我不從,停妻納新是你們程家的自由,不願苟同就是我的自由了。
考慮到我娘家的顏麵,我將暫去尼姑庵中靜養,求的清淨,我已致信娘家,就不需你們程家費神了,我想你還是多些精力照顧好新婦的為好,納新人找舊人我想你也開不了質問我娘家的口吧。
另我帶走了自娘家帶來的物什。
廖蘭鬱辭別執筆六月八日寫好了這封信,蘭鬱將它壓在了書桌上的鎮紙石上麵,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服飾盤纏,她隻是拿了自己從娘家帶來的服飾行李以及壓在箱底一直沒有動的銀票和首飾。
正當她一切都備置好了,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蘭鬱有些奇怪,這時候都應該去參加程金元的婚禮去了啊,怎麼還會有人來找她呢?
想了想,蘭鬱還是打開了門,隻見李媽立於門口,蘭鬱有些詫異,忙問李媽怎麼沒去參加婚禮,上她這裏來了。
“少奶奶,我看你沒去婚禮場,怕你有什麼想不開的,特意來看看你的。”李媽關切地說道。
“哦,讓李媽費心了,我沒事的,我想的開呢,這種事外麵多著呢,沒有什麼想不開的了。”蘭鬱笑著說道。
“少奶奶,您這麼美麗大方,善良賢淑,少爺他還要娶二房,真是不惜福啊。老太太為了男孫已經讓前婦受苦了這回又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真是的。”李媽遺憾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