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自給自足,能夠避開日本侵略軍,一、兩年來,村子裏除了一個發了癔症走失再也沒有回來過的老叟,沒有一個走失的,人們極少出村,過著相對安逸的生活。
一晃,誌榮一家已經在這裏呆了快兩年了。
“誌榮哥,你看,這是我編的籃子,好看不?”一個細細的女孩的聲音在誌榮耳邊響起。
這是劉堂叔的二女兒翠芝,剛滿二十歲,由於自小生了場病,燒壞了腦子,智商一直都保持在十歲左右的狀態,她天真爛漫,喜歡纏著好脾性的誌榮陪她一起玩,也喜歡帶著囡囡玩耍,整天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誌榮看了看翠芝,這張單純的臉龐上嵌一雙懵懵懂懂的大眼睛,模樣也很清秀,哎,可惜了,這麼一個好姑娘,誌榮心裏想著,一邊回答她:“好看,真好看,你手兒真巧。”
“哦,誌榮哥哥誇我手巧,我開心死了!”翠芝拍著手,又蹦又跳的十分高興。
“翠芝幫我去看一下囡囡好不好?我在這幹活呢,你看這個地不鋤鬆了,我們就不能種糧食種蔬菜,那我們吃什麼呢?現在不抓緊種,到冬天,我們的食物就全部吃完了,那我們不是要餓肚子了?”誌榮耐心地向翠芝解釋道。
“哦,是的,誌榮哥哥說的有道理,冬天沒有食物,現在必須種下去,冬天就能收獲了。”翠芝複述道。
平時翠芝找大家講話人們都懶得理她,覺得和她說話都是多餘的,甚至自己的父母有時也會不耐煩,翠芝終於看到了一個願意聽她說話,也願意細細地向她解釋的人,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有耐心,她很喜歡誌榮,也很聽他的話。
“那我去找囡囡一起玩了,誌榮哥哥你鋤地吧,等會我把囡囡哄睡著了,就幫你一起鋤地啊。”翠芝憨憨地說道。
“嗯,翠芝真乖,去吧。”誌榮憐愛地說道。
“下次不要說我乖了,那是誇囡囡的,翠芝現在是大人了,誌榮哥哥下次要誇我能幹了。”翠芝不服氣地說道。
“好咧,翠芝真能幹!”誌榮順從地說道。
“嗯,那我去了。”翠芝開心地跑向後院。
看到囡囡正在看著一隻瓢蟲好奇地研究,翠芝輕輕的走到囡囡旁邊慢慢地蹲下來,靜靜地和囡囡一起看瓢蟲,看了好久,囡囡才發現翠芝已經陪了她好一會了:“翠姨,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呢?”
“我來好一會了,知道你在用工,都不敢打攪你哦,我專心的時候就很煩人家打攪我,我想囡囡也是這樣的。”翠芝理解地說道。
“翠姨真懂我,像我媽媽一樣懂我,我……想媽媽,嗚……嗚……嗚,翠姨,你能幫我找到媽媽嗎?”囡囡傷心地說道。
“哦,我知道的,囡囡想媽媽,翠姨也想媽媽,翠姨比你稍微大些的時候媽媽也不在了,翠姨也想媽媽想地厲害,鄉鄰們都說,我媽媽要是還在的話,我也不會焼壞了腦子的,爸爸要帶我和姐姐還有弟弟三個孩子,忙不過來,整天要想著怎麼養活我們,根本管不了我們的生活,要是我媽媽在的話,她會細心地照顧我,不會讓我焼壞了腦子的。”翠芝也難過地說道。
“嗯,我不要燒壞了腦子,我要媽媽,我要媽媽,翠姨,你幫我去找媽媽,去找媽媽!”囡囡撒嬌地說道。
“囡囡乖,他們都說外麵很亂,出去就給日本人抓去殺了,再也回不來了,翠姨現在也不能出去幫你找媽媽,等以後外麵不打仗了,我再幫你找好不好?”翠芝哄著囡囡說道。
“不嘛,我現在就要媽媽,現在就要!”囡囡不依不從地說道。
“這樣行不行?你現在就把我當你的媽媽,等到以後找到了你的媽媽,我再變回成翠姨行不行?”翠芝嚴肅地對囡囡說道。
“嗯,那你能經常穿紫色的衣服嗎?我媽媽最喜歡她的那件紫色衣服,看到這顏色的衣服,我就會想起我媽媽,還有,我媽媽每天晚上都哄我睡覺,還會唱很好聽的歌,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囡囡要求翠芝道。
“行,我都能做到,你就把我當成你媽媽吧。”翠芝鄭重地說道。
“媽媽。”囡囡撲到翠芝懷裏撒嬌道。
“嗯,乖囡囡,我的好女兒。”翠芝撫摸著囡囡的頭說道。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一個大姑娘家的,哪來的女兒?別亂說,讓鄉鄰們聽到了該用唾沫淹了你的。”劉堂叔正巧過來聽到她們的說話,上來用指頭點著翠芝的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