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很滿意這門親事,滿口答應了廖家要求兩個月後成婚的要求。
看著在喜悅中等待的二哥,蘭馨心中有些悵然,二哥自己有勇氣爭取,爭到了他想要的佳人,可是淸揚為什麼就不能試著去爭取,而是這麼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她,跟二哥比起來,他是不是缺少了一點勇氣呢?
還有那個李同學,也是個很有勇氣的小夥子,盡管蘭馨多次拒絕和他共舞,對他並不熱情,可是他總是有勇氣再次邀請她,直到她同意為止。
她知道淸揚有點清高孤傲,有著讀書人特有的風骨,可是這放到感情上來,就讓蘭馨有些灰心,也無法鼓勵蘭馨麵對未來。
蘭馨正出神想著,珍兒來了。
人未到,聲先到,還沒進門,珍兒老遠的就喊了:“蘭馨,在屋裏做啥呢?”
看到珍兒,蘭馨很高興,忙放下書,站起身來說道:“珍兒來啦,正悶在屋裏無聊的翻翻小說呢。”
“那我來的正好,別看了,準備一下,今天李逸達生日,特地要我代他邀請你去參加生日晚會。”珍兒拿過蘭馨的書,瞥了一下書名,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李逸達?就是那個‘李同學’嗎?”蘭馨在腦中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問珍兒道。
“是啊,看你,都見了好幾次麵了,還和人家共舞過呢,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還‘李同學’呢,聽著就別扭。”珍兒對蘭馨一點沒把李逸達放在心上很不滿意,嘖怪蘭馨道。
“珍兒就會笑話人,現在知道他名字了,以後記住了,行了吧,可是他生日為什麼要邀請我啊?”蘭馨也覺得見了好幾次麵了卻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有點不好意思的,跟珍兒好言說道。
珍兒有些壞壞的笑道:“不會真的不知道吧?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管他呢,去了見到他問他不就知道了?”
“我去不太合適吧?”蘭馨覺得珍兒笑的讓人更加不好意思。
“可別啊,我都跟人家打保票了,說這個妹妹肯定會給我麵子的,一定會大駕光臨,你可不會讓我下不來台的,是吧?”珍兒一本正經的說道,語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這……”蘭馨還有些遲疑,她欠珍兒天大的人情,確實不好拒絕她這麼小小的要求。
“別這那了,我剛才已經跟伯母請示過了,晚上六點在香江俱樂部香榭麗廳,我提前來接你,就這麼定了。”說完,珍兒翩然而去。
香江俱樂部是滬上一家偏西式,富有浪漫主題的娛樂場所,夜晚的香榭麗廳被點綴的燈火璀璨,流光溢彩,鋼琴裏傳來悠揚的樂曲,大廳入口的立牌上寫著“賀李逸達先生生辰晚會。”
蘭馨穿一身雪絲長衣,外罩絹絲紗衫,絲織的料子輕薄的一有風就徐徐擺動,晶瑩如玉的肌膚,水潤飽滿的紅唇,正所謂: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
珍兒則身穿一條淡藍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走動起來裙擺舞動,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叫人聯想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曾向瑤台月下逢。
她們進場的時候,已來了二十多位俊男靚女,或手托高腳杯三三兩兩的聊天,或品嚐著餐桌上的西點,氣氛融洽而雅致。
“咦?怎麼沒看到李逸達呢?”珍兒熟悉地拍了拍一位女同學,熱情地問道。
“你們遲到了吧,李逸達早來了,剛才一位同學特地來向他祝賀,晚上趕火車回北方老家,李逸達送他去了,一會就回來,臨走可交代我們先吃飽喝足了,等會要陪他狂歡呢。”女同學跟珍兒說道。
“這樣,我們來了都敢回避,等會來了要罰他三杯。”珍兒和她說笑起來,兩人相談甚歡。
蘭馨在一旁有些冷落,珍兒的同學她認識的不多,也不很熟,默默的陪著珍兒一會,靜靜的走出了大廳。
門外有個小院子,種植了一些花草,開出了許多不知名的小花,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雖風姿卓越,卻乏人欣賞,蘭馨看的有些癡迷,想著在這麼喧囂的地方還有著這麼冷清的小花悄悄地開放著,不去和名貴豔麗爭寵,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自顧自的昭示著自己的美麗,想想自己,有些自憐,不覺輕吟起《牡丹亭》裏杜麗娘的話: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斷井頹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