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傷疤女和紅痣女吃完了,我才放下酒碗問‘吃飽了?’誰知道兩女互望一眼,低聲齊說‘沒飽。’
我差點一下摔桌子底下,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苦笑著說‘我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大的孽啊!怎麼迷你豬全被我遇上了!?’
兩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傷疤女輕輕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說‘能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嗎?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
我從桌子上費力的將腦袋複回原位,苦笑著說‘我叫王宇,你們也可以叫我K。跟你們一樣,從【那邊】的天朝來的。’
傷疤女低聲念了幾遍,對我雙掌合十低頭說‘K,認識你很高興。我叫納卡,你也可以叫我美酒,我家人都這麼叫我。’
我看著她費力的將脖頸低到胸口位置,也合十雙手低頭回禮。
等我完回了禮,納卡也沒有抬頭。等我抬起頭,納卡才抬頭說‘謝謝你尊重我們的禮儀。’說完對著紅痣女說‘你也說吧?’
紅痣女輕輕點了一下頭,說‘叫我迦樓羅就好了。’
‘沒啦?’我歪著腦袋問。
迦樓羅輕輕反問‘那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我搖搖頭無力的說‘算了。’又轉向納卡‘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疤的?據我所知,泰拳是不允許女士上場的。’
納卡點點頭,苦澀的一笑‘就是因為我身為泰拳大師的父親隻有我一個女兒,所以他一直把我當成男人來訓練。我身上的傷痕,一半是訓練出來的,另一半……是他打的。’
要不是她們有習俗不允許隨便觸碰女人身體,我真想抱抱她!當初我也是被虐待兒童!
我同病相憐的伸手推過去一碗酒,柔聲的說‘大家既然走到一起了,就是緣分,以後互相照顧吧。納卡,現在你還想走嗎?回到你痛恨的現實裏,還是沉迷在美好的夢境中?如果你要是不想走了,就喝了這碗酒。如果走,我也不會留下你。’
納卡一碗就抬手就灌了下去,喝完沒一會,就帶著滿臉笑容‘啪’的一聲出溜到桌子底下了。
直到納卡醉倒,迦樓羅才第一次抬起頭麵對我!真是國色天香的上品佳人啊!就是從左額頭深深劃到下巴的疤痕恐怖了點,之前一直都被她擋住了,現在終於露出來了。
我看了看她,不解的問‘就這道疤痕讓你抬不起頭?’
迦樓羅用力睜大獨眼,不解的問‘你不怕我嗎?’
我輕描淡寫的說‘要是沒藥醫的,我可能會怕。至於現在嘛……’
迦樓羅一下撲上來,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袖,急切的問‘現在怎麼樣?你快說,隻要能治好我,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我輕輕抽出被她的胸肌緊緊壓住的胳膊,喝了一口酒後說‘簡單極了!有一種技能,連眼球都能還,而且第二次就成功了。你這個還算是什麼大毛病嗎?你自己說。’
迦樓羅跪在我腳邊,輕輕的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幾下就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往桌子上一躺。什麼話也沒說,還需要說什麼?
我將她拉起來,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怒罵了一句‘作踐自己很爽嗎?你聽好了!什麼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女人了!什麼時候找我給你做手術!TM的!!’忿忿的上樓去了。
我上樓以後,納卡靜靜的躺在地上說‘他很怪,但是我一定會一直心甘情願的跟隨他。你也好好想想吧,我的好姐妹。’
她們在一個集中營裏不知道度過了多久,怎麼可能不認識?連最隱秘的小秘密理所當然的也都互相知道一些。
迦樓羅輕輕一甩長發,嘴角露出一個鬼神莫測的微笑。輕聲自語了一句‘什麼時候他能讓我滿足,我什麼時候給他真相。’
納卡坐回凳子上,不解的問‘以前沒發現你有被虐的傾向啊?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受刺激太大了吧?’
迦樓羅鄙視的看了看納卡‘你這個小處女懂什麼?’
納卡麵紅耳赤的爭辯‘我是處女是因為家教嚴!不像你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迦樓羅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接著納卡的話柄說‘妓女是嗎?對,我是。那又怎麼樣?我外婆是,我媽媽是,我也是。連我未來的女兒也會是,誰讓我的命運是無法自己掌握的?但是,我漸漸的喜歡上了那種快樂!那種短暫的快樂讓我能夠忘記一切,哪怕隻有一小會。’
看似無所謂的話語,兩行淚水卻不斷流下。
納卡離開座位,輕輕的抱住了麵前曾經和自己一起受過苦的姐妹。
這一切,都被我盡收眼底,但是,誰又能真正改變誰呢?逃離了肉體上的痛苦,那心靈上的痛苦呢?
有時候,我們不斷抱怨生活、家庭、父母、子女。可是為什麼不抱怨抱怨自己呢?當你有了富裕的生活,你會懷念平凡的生活。有了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小嬌妻,在死前還是不禁懷念起以前那個為自己吃苦受罪的黃臉婆。有了大豪宅,卻還是覺得以前那個小小的,走不出三步的房間是那麼的充實。躺在軟軟的床上數錢,卻又想去化妝乞丐當街行乞。
有時候不是天公不作美,而是我們這些卑微的人類太過貪婪。仔細想想,真的是永遠不會感到滿足。人的矛盾一生裏,奮鬥和安逸永遠不停交戰。什麼時候停戰了,什麼時候該咽氣了。
我想著高深的人生學,不知不覺的找周公下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