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周末了,我們竟然得到了半天的休息,把我們樂的!而且,夥食也很好,有肉有蛋。我們像過節一樣,拚命地吃。夥房的憲兵一臉的淫笑說:“吃吧,多吃點,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我怎麼感覺涼颼颼的!像斷頭飯一樣!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我們集合,教官訓話:“歡迎來到修羅周,在這一周裏,你們沒有休息的時間。對於我前段時間的工作,我非常不滿意,你們居然全部留了下來!所以,在這周,我計劃把你們全部趕走,然後恢複我安靜的生活。希望你們在這周過得愉快!訓練開始!”
然後,先來了武裝越野30公裏,跑回來還沒休息,馬上又跑,這樣跑了三天三夜。這幾天,平均每天除了水,夥食少得可憐,每餐就是給一個減了分量、不到二兩的饅頭。偶爾有葡萄糖水補充體力,每天休息不到一個小時。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已經手腳僵硬、目光呆滯、意識混亂了。有的暈了過去,有的甚至出現了幻覺被憲兵抬了出去。這還沒完,圓木、戰術訓練、單兵訓練、劃船……都是些大運動量的訓練,教官和助教們跟我們打車輪戰,不斷地用水槍淋醒我們,高音喇叭在我們耳朵邊喊,甚至用針來紮,反正就是不讓我們睡覺。第四天晚上,大家基本上已經不成人形了,爬繩網和鐵絲網的時候,助教在耳朵邊大聲地問問題:“你的槍是什麼型號?口徑多少?你爸爸叫什麼?你的代號?我是誰?”等等等等,都是些簡單的問題,要在平時,隨便就可以回答上來,可是,這時候的我們,完全靠意誌在支撐著,腦子已經幾乎空白了,喊聲在我們聽來似乎是空氣中浮動的氣泡一樣。我們要努力地用意識控製自己,拚命保持清醒。好像有一次助教問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太監?”我竟然回答:“是的!”“回答正確!”我得到的獎賞是:“回過頭,重來!”不斷有人被抬出來,有的稍微清醒了又掙紮著返回訓練。我努力支撐著,耳畔一片嗡嗡響,眼睛看東西都已經白茫茫,一切都像是飄在空中一樣。爬繩網的時候,明明繩子就在我麵前,可是我的手抓啊、抓啊,就是抓不到。我的空間和距離感已經錯亂了。我不斷地對自己說:撐住撐住,已經過了四天了,就快完了。這是我度過的最長的時間,每一秒都那麼漫長。我出現了幾次幻覺,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別的地方走過去,每次都被助教和教官的吼聲趕回來,然後,用自己的意誌繼續堅強地對抗身體疲勞的極限。
第五天,教官終於說了一句話:“訓練結束!”
雖然他說得很輕,這句話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們一下子就癱倒了。我癱在了泥地裏,睡著了……我們就這樣睡在泥水裏,或者睡在繩網上、沙地上,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是中午,我們已經被憲兵抬到了房間裏,個個睡在了地板上,還蓋上了毯子。憲兵見我醒了,示意我不要吵醒其他戰友,把我帶出來,洗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