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我在跟你講話。”唐夫人不耐催促。
江晚收斂神思,回道:“回家了。”
她口中的回家自然是江家,唐家從沒把她當成自家人。
這個理由禁不起考究,不過也沒人真的在意她到底去了哪裏。
唐安又拆開一個禮盒,拿出一隻碧璽手釧,而後問:“二哥,你給江小姐帶了什麼禮物?”
在唐家家門內,江晚隻是江小姐,而不是二少奶奶。
唐詣不耐道:“沒有她的。”
“哎?”
唐安捂住嘴,誇張驚呼:“為什麼呀?”
從江晚進門後就不吭聲的林茗終於開口,替唐詣解圍:“抱歉,江小姐,阿詣工作忙,讓我幫忙挑禮物,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才沒給你挑。”
世家千金就算把你的臉踩在腳下也要打機鋒,明麵上挑不出一個錯字。
江晚曾經很努力地想要融入到這個圈子,和她們一樣把鋒芒藏在溫柔的外皮下,抹去了自己的恣意本性。
可在這一刻,她累了,很累很累。
小三都上門了,她還掙紮什麼呢?
就算她和她們一樣溫柔體麵,也注定不會得到一絲關注。
那她為什麼不做自己呢?
就算別人不喜,但她舒坦。
江晚緩緩深吸了口氣,把習慣性咽下的心裏話說出口:“不必,這點賞玩之物,我江家還不缺。”
話說出口,就像是吐出了鬱結多年的悶氣,頓覺念頭通達。
林茗一怔,眼尾紅了。
受委屈的人竟像是她一般。
唐夫人又一次蹙眉,不等她開口,唐詣冷聲道:“道歉。”
江晚哂笑。
嫁進唐家三年,道歉的次數比吃飯更多,是不是她的錯,道歉的人都會是她。
可讓她給小三道歉?
她做不到。
客廳裏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唐詣不耐催促:“和客人針鋒相對,你還有理了?”
江晚抿唇不語,脊背挺得筆直。
“阿詣,你別這麼凶。”
林茗很懂事地站起來,繞過沙發拉住江晚的衣袖:“是我該道歉才對,江小姐下午有空嗎?我去給你補一份禮物可好?”
“不必……”
“江晚!你脖子上是什麼?”
唐安音調拔高,難掩興奮。
江晚一怔,下意識捂住脖子。
昨晚戰況激烈,她身上盡是斑駁紅痕。
今天離開酒店前她遮了許久。
難不成是有遺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