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進入封建社會比較晚,畢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在蒼莽的原始社會存活下來,已經是件很值得稱道的事了,你還能對他有什麼苛刻的要求?
當紫荊城的那股狂熱傳遍江湖的時候,剛入人世的楚淵明白機會已經來臨:各路豪傑齊聚紫荊城,自己要從他們中尋找一個可以依附的豪傑,應該很容易。
但是在原始社會混的不甚如意的他,入世也僅孤身一人,沒有馬匹代步,隻得步行趕往紫荊城,雖然日夜兼程,但是等他到達杏林渡的時候,聽到的是紫荊城裏江湖人已散的消息。
當希望變成失望,連日來的疲累加上氣急攻心,終於讓年輕體弱的書生病倒了。起初客棧還收留他,但是當他花完身上最後一個銅板後,勢利的客棧老板讓五大三粗的店小二將他扔出了客棧。
商人是很現實的,你不能希望他們變成慈善家。雖然他們很可惡,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看著周圍江湖人鄙夷不屑的眼神,堅強的年輕人挺直了腰,堅定的眼神中隱藏著不屈,忍著疾病和饑餓對身體的折磨,緩慢而堅定的向鎮外杏林方向走去。此時年輕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倒下!為著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年輕人在眾人的眼中漸行漸遠。
在眾江湖人‘廢物’的鄙夷語聲中,年輕人那瘦弱而不屈的背影,在落日餘韻中卻顯得那麼高大。
“公子,前麵就是杏林渡。今天我們可以在那裏休息一晚,明天再走。”負責打前站的玄十七返回報告道。
這次回國,我並沒有急著趕路,一路領略湖光山色,風土人情,倒像是旅遊一般。雖然路上也碰見過幾起江湖爭鬥,但是人家沒有理會我們,我也就視而不見,相安無事的走到現在。
我看到玄十七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有什麼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他們跟了我一段時間,知道平時我的性格比較隨和,因此也就不像當初的拘謹,行動間自然了許多,有些事也敢表示自己的看法了。
“前麵杏林中昏倒了一個年輕書生,怎麼處理請公子示下。”玄十七迅速的回答道。
由於華夏帝國對教育比較看重,讀書人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並沒有其他地方那種歧視讀書人的現象。因為從閱讀的大量古籍,我明白讀書人並非一無是處,相反,曆史上許多重大的貢獻都來自讀書人。他們或搞科學研究,或搞發明創造,或探索自然的奧秘,或開發人類自身的寶藏,等等等等,也許有的發現、發明在當時就給社會帶來了巨大的效益,有的也許一時無法見到成效,如基礎科學,但是連續數代人的努力,其成果卻可能對整個社會帶來劃時代的變革。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華夏帝國對於讀書人是比較尊重的,當然那是對務實的讀書人,對於那些酸腐的儒生,人們是不會有好感的。成天遊手好閑,以為吟兩句詩,做兩句對就可以讓人另眼相看,在華夏帝國絕對是個笑話,沒有人會把他們當回事。
而且,對於尚武的華夏帝國,讀書人都是習練武藝的,雖然不甚精通,但是強身健體不在話下。我不想造成一批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畸形書呆子。
根據古籍記載,古華夏曆史上,早期的讀書人都是佩劍的,聚會時往往仗劍而歌,以此助興。強健的體魄,聰明的頭腦,讓他們可以四處遊曆,甚至在遊曆過程中,任俠的讀書人還會仗三尺清鋒,懲戒宵小。眼界開闊的他們,不是後代閉門造車、故步自封、崇尚清談而不切實際的病怏怏的書生們可以相提並論的。
後代那些養尊處優的腐儒,按照自己的狹隘理解,將本來積極的各種文化思想,修改的麵目全非。
例如儒家(此特指孔孟,事實上戰國時,‘儒’並非專指某一家,而是對各家學說的統稱,隻是董仲舒之後,‘儒家’才固化到孔孟這一派)文化,本來是一種很積極的文化,主張養浩然之氣而福澤萬民,崇尚入世,但是後來卻慢慢的失去了它本身的精義,糟粕叢生,更充斥著各種荒謬的清規戒律,把任俠豪勇的華夏人變得懦弱怕事,沒有擔當,國力孱弱,每況愈下,乃至被外敵入侵,差點亡國滅種。
之所以變成這樣,後代迂腐閉塞的文人難辭其咎。
仗著牙尖嘴利,迷惑從未經曆戰陣的帝王,重文輕武,如此的國家意圖,豈能不影響世人的行為?既然文可為官,練武無用,還有誰會記得武力乃國之安定的依憑?而曆代的開國皇帝,馬背出身,崇尚武力,往往這個時候宵小偃息,四夷敬服。他們用文人,卻不被文人迂腐的論調迷惑,隻因為他們明白武力的真正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