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很早以前蘇媛媛就得了精神分裂了?”陸夢倩疑惑地說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更傾向於後者,因為精神分裂需要有一個長的潛伏期,然後再有一個適合引爆的時機,這才會把第二人格給釋放出來。而且如果是那時就有精神分裂的話,那麼就應該是青春型或單純型的精神分裂。兩者的相同點就是都會在青少年的時期發病,但是不同店也很明顯:前者是以顯著的思維、情感及行為障礙為主要表現,典型的表現是思維散漫、思維破裂,情感、行為反應幼稚,可能伴有片段的幻覺、妄想。該型患者首發年齡低,起病急,社會功能受損明顯;而後者主要表現為陰性症狀,如孤僻退縮、情感平淡或淡漠等。該型治療效果欠佳,患者社會功能衰退明顯。我倒是覺得在蘇媛媛身上都能找到這兩種影子:因為父親的死,一直無法自拔,幻想自己的父親並沒有死亡而是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幻覺、妄想。然後又因為自己身處單親家庭而與別人有隔閡,不善於交往——孤僻退縮、情感平淡或淡漠,這兩種情感在後麵的日記中都能看得出來。”
“所以跳板還是蘇媛媛父親的死咯?”陸夢倩抬手看了看手表,說道。
“確切的來說是蘇媛媛並未接受父親的死,從而一直幻想著父親終有一天會回到自己身邊,自己在腦海裏強迫自己塑造一個完美的家庭、一個完美的父親,然後,正如我所說,在正確的時機引爆了自己的負擔,最後一個人支撐不住這麼大的情感的釋放,分裂出了自己的第二人格。”我說話時從陸夢倩焦慮的眼神中讀出了那麼些許的……不耐煩?
“而且後期蘇媛媛肯定意識到她得了類似憂鬱或者是精神分裂的病,而且也意識到有個‘蘇菁菁’的人格一直長期的占據著她的軀殼,這也是為什麼在日記中寫到身邊的朋友都漸漸用怪異的眼光對待她,因為自己的雙重人格已經嚴重到在不同的人麵前表現的不同,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對她避而遠之。”我望著一直看時間的陸夢倩,呆呆地說道,“你有急事麼?我見你怎麼老在看時間。”
“哦,恩啊,我本來今天約好了和同學出去玩兒的,誰知道你那麼早叫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得了,那是我浪費你時間了。”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歎氣道,“那咱一起走吧。”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
“走什麼走啊,杯子自己洗掉。我給你配了把谘詢室的鑰匙,在裏麵桌上,記得拿,別弄丟了。我得先走了,回見。”陸夢倩匆匆忙忙的將吃剩下的早飯垃圾扔到垃圾桶裏,頭都沒回的走了出去,就留下我一個人待在谘詢室裏。
“也好也好,以後沒事兒還能上這兒來玩玩。”我起身將咖啡杯放到水池裏,在房間裏看著這一個個塞滿資料和檔案盒的書櫥,讓我想起了第一次來到這間房間所見到的景象:戴著金絲邊框、一直用敬語稱呼別人的張凱;冒冒失失的谘詢師助理陸夢倩,和已經遠在天國的患者蘇媛媛。仿佛這一切昨天才剛發生,而如今卻隻剩下我和陸夢倩兩個人,不禁有些唏噓和落寞。
踱步進入裏麵的房間,書桌上有兩件東西,一件是陸夢倩所說的房間鑰匙,還有一件是女士用的小手提包。
“陸夢倩這黃魚腦子,該不會是把包落下了吧。”我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包,“這個笨蛋,出去發現沒帶包不會回來取麼?這下可倒好,我到底是該不該給她送過去呢?”我拿著小手提包思考著,要是現在給她送過去,在路上碰到倒還好說,這如果錯過了沒碰到再加上她萬一回來沒看到包豈不是我這送包的行為對這結果沒有任何改變?
思來想去發現的確自己的這種行為對陸夢倩拿不到包這個結果可能連一點改變都沒有,所以得出的結論是:讓她自己回來取,但是我可以呆在這裏等到她回來。
但願老天讓她注意到她沒帶包!
我把鑰匙揣進兜了,把手提包拿到外麵的房間裏,而自己則坐在張凱曾經坐過的地方,木訥地盯著眼前的房間門,腦袋裏回想著自己答應張凱的話,而如今,我正一步步地完成我所說出的承諾。
(《雙麵小說家》案結束;《上吊的女人》案懸而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