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希聲猛地向前踏一步,扯住薑婉兒和魏悅兩人的衣領往後一拉,薑婉兒一愣,剛要怒喝一聲,卻感到臉上刀鋒掠過。
感受到刀鋒拂麵,薑婉兒和魏悅馬上駐足起腳,轉腰運力,狠狠踢向疋田景兼!疋田景兼微微往後一避,臉上僅剩的一隻左眼裏麵盡是謹慎。
“謝謝。”薑婉兒輕輕說道,先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楚白,再轉眼看著氣定神閑的樂希聲,“你是誰?”
樂希聲就隻在誅殺古烈最後時刻才出現,布置行動都是委派賴布衣、楚白、靈兒指揮,分別對應錦衣衛、叛變古軍和東軍刺客,而且臉上也不是音的臉容,是以薑婉兒也並不知道他是誰。
“隱衛,向前。”樂希聲聳聳肩,“計劃中負責飾演誅殺古原的角色。”
這時候魏悅挪移一步,站在薑婉兒身前,“師姐小心,”他小心說道,“不要忘了剛才,我們救了疋田景兼,然後他怎麼報答我們。”
薑婉兒馬上反應過來,旋即拉著魏悅退後數步,退出樂希聲和疋田景兼的戰圈,“向前你也要肅清全場,爭奪神將之力麼?”
神將傳承,動人心魄,薑婉兒和魏悅已經很難像對付古烈那樣,信任同伴。現在齊矛已死,他們兩個除了對方,恐怕也不會相信他人了。
樂希聲笑了,舉起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楚白,“你看後邊這個病癆鬼,我覺得我的選擇已經很了然了。”
被樂希聲說作病癆鬼,楚白也隻是冷哼一聲,並不答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作用了,向前有他這麼一個幾乎沒有戰鬥力的負累,已經是最好的投名狀了。
甚至連疋田景兼都信了,“你叫向前?”僅僅隻餘下一隻眼睛,疋田景兼瞳孔裏的殺意依舊冷靜如湖,“你難道不渴望神將之力麼?哪怕不能獨占神將之力,但少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疋田景兼也看到樂希聲身後的楚白了。
樂希聲一看他的劍勢,便知道是新陰劍士,“聽聞上泉劍聖有兩大劍術,【殺人刀】和【活人劍】,得一便可天下稱雄,但你似乎不僅沒學到【活人劍】的皮毛,甚至連【殺人刀】的精粹都沒有領悟,居然想依憑外力達到無上境界。劍心蒙塵,從此再無寸進,你可明白?”
疋田景兼微微沉默,但年近中年的他心思堅定,怎麼會被樂希聲隻言片語所影響?
“論悟性,我比不上師弟石舟齋,劍道修為也止步於【內傳】,無法領悟【皆傳】的奧義妙術,於修煉一途,我已經看到終點,但現在麵前便是可以讓我突破天人之限的神將傳承,哪怕破除劍士之律,令劍心蒙塵,對無辜者痛下屠刀,景兼也無悔也。”
疋田景兼微微一笑,“在下代表新陰流,受李少庫之邀來到大周,便是期冀用戰鬥磨練自身,找出突破機會,而現在有一個天大的機會在麵前,在下又怎麼能就這樣白白讓它溜走呢?”
“好,”樂希聲輕輕一笑,“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因為民族國家之別而爭。”
“畢竟為國而戰的壯誌,總好過自私自利的野望,”疋田景兼笑了,“哪怕麵前是風魔、霧隱、師岡一羽,在下的刀也不會猶豫半分。”
“無羞惡之心,”薑婉兒冷冷說道,“非人也。”
“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疋田景兼說道,“求道之心,在下也不用其他人懂。”
“我懂,那麼,”樂希聲擺出十字軍拳的架勢,“你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在下會怨,怨自己的刀——”
“不夠快!”
沒有內氣。
沒有真元。
隻有利用身體一切力量而發出的淩厲殺人術。
“雷刀!”
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毫無憐憫地斬落,勢若奔雷!
樂希聲輕輕一閃,欺身上前,直接用手肘擊向疋田景兼的腦袋。手肘的骨頭極硬,借腰力、臂力甚多,一擊之下,普通人輕則暈眩,重則腦震蕩!
然而疋田景兼乃是上泉劍聖的高徒,劍法豈是有去無回?隻見刀勢瞬間一止,輕輕一撇,身體一挪,趁勢一撩,不僅避開了樂希聲的攻擊,還極其陰險地從下方攻擊!
但凡出力攻擊,拳掌刀劍都有慣性,若然攻擊中瞬間止勢,馬上變向,不僅肉體無法承受,其中用力參差也是極其精妙,難以掌握。
然而新陰流有一門偏偏修煉止勢變向的劍術,往往在不可能處停下,在危急之時變向,新****人用此劍術,不知戰勝多少以為抓住勝機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