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52309567”
雷納德一邊警惕地看著陰影,一邊說出密碼。他的兩名守衛滿臉驚訝,他們不明白首領為何如此輕易地就說出密碼,還沒有下令攻擊。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夥伴死在眼前,而那個女人卻大搖大擺地走向首領的私人保險箱。在她輸入密碼之前,她突然轉身,目光如炬地麵對貓人。
“你,輸入密碼……”
她對公會會長充滿了不信任。在這黑暗的世界裏,有些保險箱是被施加了魔法的,一旦輸入錯誤的密碼,很可能會引發災難性的後果,要麼保險箱會劇烈爆炸,將周圍的一切都化為灰燼;要麼會噴出致命的毒霧,讓人在痛苦中死去。他們此刻占據著上風,因為盜賊們的技能在他們麵前顯得相形見絀。雷納德無奈地歎了口氣,向他的手下點了點頭,示意他照做。
“正確的密碼是 8752309569,嘿,別怪我想試試……”雷納德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眼神中卻難掩一絲緊張與僥幸。他心中暗自慶幸,這女人竟未因他的試探而雷霆大怒,從而選擇息事寧人。那獸人依言上前,手指微微顫抖著輸入密碼,隨著一聲輕響,保險箱門緩緩開啟,並未如預期般觸發任何致命機關,既無爆炸轟鳴,亦未有毒霧彌漫。
齊莉安娜蓮步輕移,上前查看箱內物事。目光掃過,隻見其中滿是金幣閃爍,貴重文件堆積,她瞬時明了雷納德先前為何那般不願冒險讓保險箱自爆。在諸多物件之間,她尋得一本黑色皮質本子,其封麵並無特殊裝飾,卻因所承載之秘密而顯得神秘莫測。翻開本子,其上詳細記錄著與盜賊公會有過合作之人的姓名,以及相關任務的種種細節。這等記錄,猶如一把雙刃劍,既是公會掌控合作方的手段,亦是其在暗中謀劃的陰謀裏自保的關鍵——可憑此敲詐那些妄圖改變主意、向外界告密之人。
“這……實在不妙……”齊莉安娜黛眉輕蹙,目光鎖定於本子上所記載的那個下令暗殺之人的名字。她發現這名字似曾相識,細細想來,此名竟也在其他諸多惡行任務中出現過,諸如那在餐館暗中投毒的陰險任務,以及針對其他議會成員商隊的劫掠行動。雷納德受契約所縛,自是不能主動透露信息,然若有人似她這般自行尋得證據,他便可免受懲罰之苦。幸得他所合作之人對暗中運作之事懵懂無知,他才得以在契約裏巧妙設下後門,此刻方有脫身之隙。
“如今你已知曉真相,然即便知曉,於你而言亦無甚作用。此刻,速速離去!”雷納德強作鎮定,聲色俱厲地嗬斥道。
齊莉安娜微微頷首,心中暗自思忖著本子上信息的真實性與嚴重性。若其所載屬實,那要與背後主謀抗衡,絕非易事,其勢力定是盤根錯節,深不可測。
“你若再遣手下襲擊我等之人,便會察覺背後有匕首悄然而至。”齊莉安娜言罷,手腕輕抖,將本子如暗器般擲回給雷納德,同時語氣冰冷地予以警告。語畢,她與齊裏昂身形閃動,如暗夜鬼魅般融入陰影之中,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一縷淡淡的氣息在空氣中飄散。
盜賊公會會長雷納德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怒目圓睜,憤懣填膺。他猛地揮出一拳,帶著無盡的怒火與懊惱,重重砸在辦公桌之上。隻聽一聲巨響,那堅固的辦公桌應聲而裂,木屑紛飛,恰似他此刻破碎的心境。而那兩名刺客早已遠去,自是無暇顧及他這崩潰之態。
齊裏昂自陰影中悄然現身,與齊莉安娜並肩奔逃之際,輕聲低語:“如此行事,太過無趣,方才若將他們一網打盡,豈不更為暢快?”他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與不甘,似對未能盡興殺戮而感到惋惜。
齊莉安娜側目而視,目光中滿是嗔怪,仿若在看一個不明事理的頑童。“你這魯莽之念,實不可取。有些界限,一旦跨越,便是萬劫不複。若我們當真暗殺了公會會長,其他公會勢力難保不會卷入其中。雖說不知他們是否會有所行動,但他們麾下不乏強者,且各有手段。除非生死攸關、迫不得已,否則還是莫要輕易招惹為妙。唯有如此,方能保得各方公會維持中立之態。”
“罷了,隻要我們行事不過於張狂,他們亦不會輕易尋釁。此番我們已將信息傳達,料想他們定會有所忌憚,在一段時間內,當不會再發布暗殺任務。”齊莉安娜美眸中閃過一絲睿智與篤定。
此次事件過後,公會會長雷納德恐會暫停公會一切行動,以避風頭。畢竟整個商人議會如今皆會知曉背後主謀何人,輿論壓力與各方勢力的潛在威脅,足以讓他如履薄冰。隻是那真正的主謀,絕非尋常之人能夠輕易應對,其背後所隱藏的勢力與陰謀,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令人望而生畏。
“究竟是何方神聖?你自看了那些筆記後,便沉默不語。”齊裏昂忍不住打破沉默,出言問詢。
齊莉安娜腳下不停,蓮步稍緩,抬首望向天邊那輪將落之月,神色凝重。“你我在此別過。我需前去彙報詳情,而後探視那孩子一番。待有事需你相助之時,我自會傳喚於你。”言罷,她周身氣息流轉,身影漸漸虛化,終至消失不見,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齊裏昂見狀,無奈地聳了聳肩,亦施展隱匿之術,消失在這夜色之中。他生性灑脫不羈,隻對金錢與享樂之事上心,至於背後主謀究竟是誰,於他而言,不過是無關緊要之事。他心中暗自思量,倘若此事後續發展過於棘手,大不了拂袖而去,這世間有的是富貴之人,願意出高價雇傭他這擁有獨特技能之人,又何必在這一處險地苦苦糾纏。
夜色漸濃,黎明將至,這場風波終是漸漸平息。結局並未如預期那般血腥慘烈,皆因齊莉安娜出手果斷,僅取了兩條性命,便將此事暫且了結。此刻,她正朝著經理的宅邸疾馳而去,心急如焚,欲將所探得之事詳盡彙報。
而那被卷入這場混亂漩渦中心之人,此刻正孤伶伶地倚靠在冰冷潮濕的石牆上。他衣衫單薄,寒意徹骨,卻難以入眠。警衛們不分青紅皂白,將他如普通罪犯般押入牢房,那牢房陰暗潮濕,彌漫著腐臭之氣,令他倍感屈辱與無助。他滿心期待著清晨 8 點會有人前來,他渴望能有機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而後安然回到自己那溫暖且熟悉的工坊。
他深知,此事絕非偶然針對他個人,他所在的公司極有可能才是此次襲擊的真正目標。念及此處,他決定待天明之後,定要盡快聯係自己的老板,將心中的疑慮與推斷告知於他。此刻,距離黎明尚有幾個時辰,他望著那牢房中狹小的窗戶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思緒如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工坊中的種種場景,思索著日後該如何加固防禦,方能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強行闖入。
回顧此番遭遇,他心中五味雜陳。雖覺自己當時應對尚可,卻也明白本能夠做得更為周全。好在最終他毫發無損地成功逃脫,甚至還在慌亂之中斬殺了一名 2 級盜賊,此等戰績,若換做他人,或許會引以為傲。然他卻因這一戰,獲得了一個令他心生厭惡的稱號——“殺人犯”。他憶起曾參與過的那次圍剿追殺他的劍客的行動,那時雖也身處險境,卻並非由他給予那致命一擊。他不禁捫心自問,是否因自己曾手刃諸多像哥布林這般的人形怪物,致使內心逐漸麻木,所以如今麵對殺人之事,竟也不再感到愧疚難過。難道自己真的已在這殺戮與紛爭中,漸漸習慣了血腥與死亡?
在反複思量著新的應對之策,以及剖析自己何處有所疏失之後,他終是敵不過身心的疲憊,緩緩閉上雙眼,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睡去。而那陰影中所發生的一切陰謀與算計,於他而言,仿若隔著一層濃霧,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都將是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