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箭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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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裏路過去,人群漸漸疏散,西門烽帶著平子弛馬轉進一片樹林,又奔行一段時間,從一條隱秘的林間小道進去,拐幾個彎,停在一個坡地下。坡地上麵仍然是密集的樹林,皚皚白雪將它們全部染作一色,看起來很和諧。看上去,似乎無人在此。

西門烽仰望天空,籲出一口氣道:“阿平,你說我現在帶人趕到鹹陽城,是否可行?”

小三轉交的信二人都看過了,信中隻有一句話,寫道:“無敵狂刀現在南城五裏處魔鬼洞。”這句話沒頭沒尾,也沒有日期落款,可是字跡娟秀,應該是女子書寫。

這封信來曆太過詭秘,加之又有那箭手的事,二人都不敢輕信。

平子把心神從為劉陵由衷的喜悅裏抽離出來,皺眉道:“為什麼這麼想?”

西門烽道:“不管黃演和雷神哪一個勝,剩下的一定是些慘兵敗將,我若帶人馬過去,恐怕正和時機,有你們襄助,鹹陽唾手可得。”

平子道:“那你怎麼應付無敵狂刀?”

西門烽道:“如果我能在今天之內把黃龍會和鹹陽幫殺個幹淨,徹底平定鹹陽,或者可以堅守。然後再給我一段時間,鹹陽必定固若金湯。”

平子眉頭深皺,不知道西門烽為什麼要這麼想。此時要殺進鹹陽很容易,要滅掉兩個幫派,隻要時機拿捏得好,或許也辦得到,可是既要防止城中勢力反彈,又要架住虎視耽耽的鐵血旗,以西門烽這不多不少的人馬來說,無疑等於走鋼絲。盡管西門世家是全騎兵。

平子感到有必要勸說一下西門烽。沒及說話,西門烽已經苦笑起來:“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可是鹹陽對我誘惑太大哩,我真的很想去鹹陽。現在的形式太過撲爍,我看不清。”

平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鹹陽那段仇恨還曆曆在目。

西門烽歎口氣,指著密林深處笑起來道:“我隻是發發牢騷罷了。走吧,四兩他們還在上麵等著。嗬嗬,至少劉大哥帶給我們一個好消息,不是嗎?真是厲害啊!”

平子點頭道:“劉哥不是平常人,我們以後說不定要靠他。”

西門烽大笑道:“說的是。”領頭上坡。

平子緊跟在後,道:“劉哥教我在鹹陽安插耳目,可惜來不及了。”

西門烽道:“隨機應變吧。”體驗著奔馳時刮骨的寒風,又仰頭看看天空。天色愁慘,可是欲雪不雪。輕輕道:“如果能下一場雪,可能會好一點。”

林深如密障。進到深處,幾個幫徒不知從那裏跑出來,喊道:“老大。”

西門烽親熱的打招呼,用馬鞭向山坡虛轉一圈道:“這個地形易守難攻,而且坡上沒有怪物,離鹹陽隻有半個小時路程,真是個絕佳的潛伏之地。這一次過來,糧食和草料由兄弟門自己帶,隻夠一個禮拜。這一次我賭上全部家當了,如果得不到鹹陽,我也不準備回雍城。就和陳大哥到處遊蕩,把這個‘江湖’的地圖都逛個遍吧!”

平子道:“你有點患得患失嗎?”

西門烽一呆,打馬揚鞭,道:“不。你不知道,我被妹妹的事搞得多煩。”

平子策馬緊隨在後道:“我會約束那小子的。”猶豫了一下,又道:“但如果……我希望……”

西門烽似乎不想多談,淡淡道:“到了。”

這裏果然是個高拔的所在,樹木雖多,但冬天雪厚,根本沒法用火攻。左、右、後三麵林崖,而上坡隻有一條路。看似是險地,但西門烽既然要孤注一擲,有敵來襲的話,反倒可以激發幫徒們背水一戰的想法。

在西門烽的解說下,平子驚歎不已。他知道西門烽有智有用,隻是沒想到他已高明到這個程度。忍不住相問,西門烽意味深長的道:“《武略》。”

《武略》是我國古代兵家著作的總稱。我國古代有記載的兵書有三千餘種,流傳下來的也有兩千多種,可說包羅萬有。

穿過一帶灌木叢,再穿過防禦工事和木頭搭建的寨門,便來到西門世家駐紮的營地。數十個帳篷合成一個梅花形,有大中小三種。小的帳篷是幫徒們住的,深綠色的蓬布裏有火光透射出來,還有誘人的烤肉味,幫徒們輕言細語的交談聲,中的那種圍著樹搭建,裏麵是戰馬。大的隻有一個,屹立在營地正中,那是帥帳。

二人回來時,早有傳訊官跑到帥帳通報,幾個人跟著從帥帳出來迎接。平子遠遠的就看見皮球般的四兩,鐵塔樣的鄭喬,笑嗬嗬的李敬,形影不離的阿罕兄弟,以及那天西門烽說過的老段,開天和勇士。老段幹瘦如候,言語客套活絡,開天和勇士到和鄭喬是同一類人,但現在和平子還保持著距離,隻是打了個招呼。

平子一一認識了。

鄭喬一巴掌扇在平子肩膀,平子自然的縮肩,這一掌就不那麼重了。鄭喬道:“兄弟,鹹陽好玩嗎?”

平子笑道:“好得很。”

李敬和四兩道:“阿平,立了大功哦。”

平子笑笑不答。

西門烽把大家請進主帳,問陳正在那裏,鄭喬說他在後麵懸崖邊看東西。又問李敬這幾天怎麼樣,李敬說一切都好,反問鹹陽情況如何。西門烽便開始介紹鹹陽的情況。

平子想著高陽和西門淚的事,鄭喬坐在他邊旁,神秘的道:“喂,阿烽說你對鹹陽的情況很了解,到了鹹陽以後,我跟著你走。”

平子答應一聲,心不在焉。

鄭喬狠狠道:“媽的,這次我們要把好好和黃演那兩個雜碎活剝了才行。”阿罕兄弟在一邊附和,直截了當的說要給平子報仇。

當時他們兩個都掛在鹹陽,鄭喬是被好好先生暗算的,後來平子告訴了他,他自是懷恨在心,隻是平子沒有閑下來,少有顧及鄭喬的感受。

這時有兩個幫徒進來,替西門烽將腿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而西門烽已經把鹹陽的情況概要的說了一遍,再把那張信拿出來傳示大家,鼓勵大家出謀劃策。老段仔細的看著信上的每一個字,慢慢道:“這個字條沒頭沒尾,太可疑了,說不定是那個箭手布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