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望一眼,均知道抓住問題的關鍵了。西門烽頓時愁眉舒展,起身束裝道:“那我們就要去找大風堂了,他們肯定知道黃龍會的計劃。嘿嘿,這些人陰魂不散,早晚是我禍患。”
於是三人換了夜行衣,陳正更連鞘拿了一把單刀給平子,然後下樓從客棧後院出門,潛進夜色深重的鹹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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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
敲門聲響起,劉陵開門。門外站了兩個結實的大漢,其中一個開口就道:“劉陵先生?”說話的時候眼神已經遊遍劉陵全身,雖然漫不經意,卻著實讓劉陵心中驚凜,這兩人眼光所指,很自然的彙聚的自己腰脅、胸懷、腿肘、小腿側,以及全身要害地方。這是軍人的眼神,不卑不亢,絕無遺漏。
“是我。”劉陵正直站著,風平浪靜,泰然無過人之處。
說話那個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對了對道:“請先生跟我們走。”
劉陵站著沒動。
另外一個笑道:“沒事,別怕。”
劉陵平靜的道:“我不怕,說明白。”
那人一愣,再次打量劉陵。但劉陵除了一雙眼睛極有神采,身上一套舊西裝,一雙舊皮鞋,確實沒有什麼特別嘛。
可是先前那個卻知道自己失禮了,於是道:“我叫張和,他叫駱強,叫我們小張小駱就可以了,我們董事要見你,請跟我們走。”
劉陵點頭道:“劉老和彭老?”
張和道:“對,是劉老。”
於是劉陵跟他們一起下樓,樓下早停了一輛長城轎車,三人上去。那個駱強就風風火火的發動引擎,直接把馬力開到最大,上離合,轎車如勁豹竄動起來,驚險的打個急轉彎,衝出平民區,駛入城內大道。
三人在車裏,張和和駱強坐前麵,劉陵在後麵。張和看著飛逝的景物,低低的喝道:“駱強,你幹什麼?”
駱強笑道:“我沒怎麼。”
張和提醒道:“六十碼了。”
駱強從後視鏡裏看了沒係安全帶,卻老神在在的劉陵,心裏稍微有氣,笑道:“早上飆車不錯,刺激一下神經。”
張和皺眉,低聲道:“那就快些回去吧。”
於是車子應聲慢了一些,保持在四十碼。出了北城,從市中心直穿而過,在南城一條不是很繁華但景色秀美的大街,最後在中段一幢二十多層的大樓前停下。
劉陵自己開門下車,看了入口牆上貼的一塊綠牌上寫著:泌春路二十二號。
張和從車裏出來,領著劉陵進去,在大廳的谘詢處打個招呼,徑入電梯,按定控製鈕,電梯在八樓處停了下來。
一出電梯,又有一個谘詢處,一道半月形的谘詢台,後麵坐著公關美女兩名,再後麵是楷書大字標識:博大遊戲公司西南分部。
張和在美女那裏要了一塊訪問牌,是掛在胸口那種,交給劉陵。公關美女更把劉陵的身份證拿來登記一遍,然後再過一道保安把守的關卡,便進了名聞全國的遊戲公司內部。
這約莫是個T字形的寬敞通道,其間事物統統是中國化的,水墨畫,台幾,成排的簡易木製休息凳,間隔還有五針鬆、銀邊鐵、仙客來等盆景,供人玩賞;連兩旁工作室的門牌,也是以或楷,或篆,或草,或行,或真的書法標識,不一而足,雖然是打印機弄出來的,卻也使劉陵感到一種舒服,一種身心愉悅的感覺。
那兩邊門裏,都是大大的工作間,透過門上的一塊小透明玻璃看進去,每一間都有數十人在裏麵忙碌,偶爾更有輕微的電腦嗡鳴聲傳出來,提醒人們這是個什麼公司。
轉過走廊左邊,便來到清淨之所,走到最後一扇門前,張和搶先開門,帶著劉陵進去。
這裏麵的裝飾簡潔,隻有幾張椅子和一張茶幾,牆上的水墨鬆竹圖,此外還有一個辦公桌,窗台上有著兩盆一品紅,如此而已。
椅子上坐了一個人,正是劉維漢。他穿得是古老的灰色中山服,頭發簡短,快要謝頂了,此時再無複遊戲裏那長衫若飄,禦風萬裏的出塵之姿,但相貌一點沒變,同樣是一位慈祥的老者,若不是先有告之身份,實在看不出來是個學富五車的大人物。
他見了劉陵和張和,微笑著招手道:“坐。”
劉陵道聲你好,找他對麵坐了。張和沒坐,把門關上,行至窗邊望了望,回過來,從門旁端出一張小凳坐下。
劉維漢道:“奇怪我們怎麼知道你在北城嗎?”
劉陵看了看張和,搖頭道:“沒有奇怪,張和和駱強是特種部隊出身,以您和彭老的力量,隻怕連我以前做過什麼都查出來了。”
劉維漢點頭道:“這也沒法子,這不是普通的商業公司,借助國安局的力量是有必要的,以後你就知道了。”沉默片刻,又示意道:“有茶,有杯,有水,為什麼不品一品?”
桌上確有茶具,此外有一個小鐵盒,應該是裝茶葉的器物。劉陵揭開鐵盒,撚了幾根茶葉放進茶杯,用水瓶衝滿一杯,那些茶葉在就水裏一起一落,翻騰沉浮,芽柄芽身汲水後徐徐下沉,茶芽幼葉微張;沒過片刻,已經是水光芽影,渾然一體,就有鮮嫩清香蒸騰而起,泌人心扉。
待翻滾稍息,劉陵連杯帶蓋端起來,以杯蓋蓋了,留出一縫,就著滾燙飲了下去。
劉維漢冷眼旁觀,見他喝了,問道:“什麼茶?”
劉陵道:“似乎是君山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