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步步緊逼,緊盯著蒙麵人的雙眼:“殺人者,人恒殺之!”
蒙麵人年年打雁,那裏想過有一天會被雁兒啄了眼睛?從未承受過失敗的心已陷入混亂和絕望,突然手一揚,短匕脫手飛出,自己卻往前掠去,他要反敗為勝!
可是劉陵在這邊看得清楚,短匕輕易的被青年讓過,然後那蒙麵人慘嘶一聲,身體如蝦米弓起,淩空飛越城牆去了,好一會兒,重物墜地的聲音才傳上來。
好半餉,那青年才滿足的歎息一聲,收回腳,轉過身來郎聲大笑。
劉陵讚歎道:“好刀法,好陳正!”
青年笑聲兀止,望他這邊看過來,訝然道:“你認識我?”
劉陵輕鬆的摸出酒葫蘆灌了一口,搖頭微笑:“我認得太極刀,最後三式是左插花朝陽刀,右插花朝陽刀和急三刀對吧?”
青年訝色更濃,剛才的形勢,自己是背著這人出刀的,而且身法也變了一些,沒想到還是被他認了出來,忍不住道:“好眼力,兄台……”
“陳正!?”城樓裏又跑出個人來,打斷了青年的話,這聲音很動聽,再看時,是個不算很美,但英姿勃發的女子,有二十二三年紀,渾身充盈著健康美。她衝出城樓兩步就不動了,眼睛裏閃動著亮光。
青年眉頭大皺,轉過頭去厭聲道:“又是你!”
那女子大概是情不自禁跑出來,這時臉紅彤彤的,在飄落的雪花忖托下,煞是動人,她低聲道:“原來你叫陳正……”
青年臉上盡是不耐煩的神色:“我叫陳正又關你什麼事了?”他果然就是平子高陽在僵屍洞遇到的陳家溝的傳人--陳正。
女子似乎沒有感受到陳正話語裏的不耐煩,啊了一聲道:“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這時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女子對陳正有意思,偏偏陳正自己沒有半點感覺,或者說感覺到了又不想說,他話語裏毫無感情:“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不要老……跟著我好不好?”他想說纏,又怕傷了女子的自尊,隻好說個跟字,然後雙刀插回背上的刀鞘,匆匆越過女子的身旁,向城樓走去。
女人的心有多細?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陳正語氣中的冷淡,她也不想想自己沒來由的跟著陳正,隻覺心中又悲苦又羞憤,突然便道:“你,你殺了大風堂的護堂左使殺神君,大風堂不會放過你的,我,我要是告密的話……”
陳正還沒走進城樓,聞言霍然轉身,目射駭人冷芒,語氣頓時變得冰冷:“你再說一遍!”
那女子嚇了一跳,倒退兩步說不出話來。
陳正灑然一笑,探手從懷裏摸出一些藥粉,慢慢的敷在流血的肩胛處,又撕下一大片衣服,隨手包紮,一邊包一邊道:“這人好殺成性,純粹是個敗類,我敢殺他,就不怕大風堂,隨便你說去。哼,你那一對蝴蝶刀,在我麵前隻不過是擺設罷了。”再不管她,也不招呼劉陵,徑直下樓去了。
女子怔怔的望著城樓口,良久不言。過了一會兒,劉陵都把腿傷包紮妥了,她還沒動,劉陵隻好道:“雪大了,還不走?”女子轉過身來,已是臉色蒼白,緊咬著嘴唇搖頭不語。
劉陵歎了一口氣,這女孩神情淒楚,看來已經對陳正已經是情根深種,隻是自己和他們兩個非親非故,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再安慰一聲雪大了,也自下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