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及登長城，隘口處已有一個飄然若仙的老者轉了出來，遠遠的道：“你來了。”
劉陵停下來，訝然道：“是你！”原來老者就是劉維漢，也就是三人以為的那個GM，劉陵一直記得他的聲音。雖然早知道是一個老者，隻是沒想到竟有如此超凡之態，隱隱間覺得就像一位隱世仙長一般，和藹可親。
劉維漢同樣上下打量他，好一會兒，才微笑著指著身處的長城道：“我等你好一會兒了，感受到了嗎？”
劉陵一時無語：“老人家，你……”
劉維漢仔細的觀察劉陵麵部輪廓，眼中喜色愈濃：“你想知道我是誰嗎？隨我來。”負手帶著劉陵登上城恒。他瘦高的身材穿得是件長袍，蒼老的麵孔和眼神中有著扭轉乾坤的智慧，動靜之間，教劉陵身不由主的跟著拾級而上。
在城牆上兩人停了下來，劉維漢站在牆邊，謠望著關內萬裏河山，慢慢道：“自秦統一六國後，秦始皇派著名大將蒙恬北伐匈奴，把各國長城連起來，西起臨姚，東至遼東，綿延萬餘裏，遂稱萬裏長城。其實始皇雖然無道，而長城之有功於後世，實上大禹治水等。現實裏秦長城隻有遺跡殘存，可是在遊戲裏，你可以窺看它的原貌。”
他沒有表明身份，劉陵也就不問，跟在他身後，眺望山河，一聲不吭。劉維漢也沒有轉頭，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說長城作用可比擬大禹治水嗎？”
劉陵側頭想了想道：“很簡單，那是因為它擋住了塞外民族的侵略。讓中原的文化可以在一個相對平穩的環境裏發展。”
劉維漢點頭道：“說得對，現在看來，當時確已找不到更好的方法防禦外侮，以無數的人力物力建造長城看似是個苯辦法，卻一勞永逸，它是一條巨臂，隔絕了關內外，保證了中原文明健康發展而不受異族侵害。”
劉陵看著腳下以黃土板修築的秦長城，輕輕道：“我有一個想法，如果沒有長城，塞外民族文化或者會在爭鬥中逐漸融入中原文明，形成更龐大的文明部落。現在的中國不正處在這樣的情況下嗎？”
劉維漢搖頭笑道：“謬論！這種情況現在才可以，在古代卻行不通。冷兵器時代，無論哪個強大或不強大的塞外民族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單一畜牧經濟所養成的缺乏對人口數量的依賴性。不是對自己人，而是對他們的俘虜。分工合作的方式不適合他們，塞外惡劣的環境迫使他們每個人都成為一個戰士，從生活到戰爭都可以自給自足，合在一起，就成了一部狂暴的戰爭機器。對他們來說，俘虜是種拖累，所以所到之處，都是燒殺劫掠，人畜一空。”
“就像蒙古人，每占領一座城池，多半是以屠城為結。這樣可以壯大自己，也可以徹底的瓦解對手的反抗力量。但這種滅絕性的攻擊方式對文明的危害極大，稍微弱小的民族連一次都經受不起，如果沒有長城阻擋他們兩千年，中原文明怎會燦爛於斯？”
劉陵卻還不敢苟同，反駁道：“那明末滿洲人入關之後卻又順利融入了漢文化裏，這是為什麼？”
劉維漢嗬嗬笑道：“那是因為滿人想要統治中國。他們清楚的意識到靠殺戮鎮壓無法長久，所以借鑒了蒙古人教訓，放棄了自己遊牧的生活方式而采用懷柔政策，真正的融入到漢族裏來，而滿人的文化傳統，已經隨著民族融合而被漢文化消融了。”
劉陵低頭思索半餉，才道：“的確，要是他們也像蒙古人一樣殘暴，遲早會被趕出中原的。”
劉維漢看了看他，讚許道：“這已經不是誰打敗誰的問題了，我們可以把他們看成自己人。而蒙古人不願意改變，所以他們隻能做個征服者而不是統治者。但他們高度係統化的屠城戰術已經給當時的世界各地民族帶來深重的創害，殊不可取。”
轉過身來正色道：“消滅一個文明有兩種方式，你想知道嗎？”
劉陵點頭，心中在想這老人到底是誰，一個GM怎麼會有這麼深厚的學識？他還不知道劉維漢的真實身份，但劉維漢的每一句話都能扣人心鉉，發人深省。
劉維漢道：“第一種最直接，就是肉體消滅法。或天災或人禍，從單一的個體摧毀每一個體，人沒有了，就算有書本留存，誰來繼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