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時分,秋陽病怏怏的掛在天上,散發的光芒已無法稍減秋冬的寒冷;風刮得越來越緊,吹得人寒毛直豎;冬天來了。
枯樹林外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河灘上的亂石之間騰起一股青煙,剛升起便被風吹散了。而高陽正倚著一塊大石頭閉目養神,他背著碧月劍和秋日哀霜劍,手裏提著一根枯枝,枯枝上串著樹林裏弄來的肥兔。
初冬的野兔很肥,那野兔皮連著腦袋被丟在一邊,而枯枝上焦黃的兔肉在火焰的包圍中落下一點點的油淚。
這是一幅初冬野人烤兔圖……
高陽突然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了半餉,自言自語道:“奇怪!”他似乎聽到有聲音,但河灘很寬廣,周圍卻又不見人影。
一陣冷風吹得高陽發抖,他慌忙找個石隙坐了下來,默默撕咬著快要烤焦的兔肉。
一隻兔子很快被吃完了,兩天粒米未進的肚子終於得到安慰。高陽滿嘴油膩,圍著火堆暖了暖身子,這才走到河邊,蹲了下來。
剛捧起一捧水,想清醒一下頭腦時,忽然看到起伏的河麵上倒映著自己身旁的一個人影,接著破空聲響起,一物朝自己背上插來!
高陽聳身往前一縱,做了個標準的青蛙入水姿勢,“撲通”一聲紮進冰冷的河水裏。冷水一激,頓時嗆下兩口水,他也顧不得這麼多,先潛遊幾米才浮出水麵,正好看見河灘上那個自己正拿著碧月劍,衝自己嘿嘿邪笑。
“我幹你老母!你這殺千刀的賤貨,你他媽還有完沒完了?!”冷水凍得高陽渾身哆嗦,卻沒有凍住他憤怒的心情。
那高陽嘿嘿笑道:“我幹你老母!你這殺千刀的賤貨,你他媽還有完沒完了。”
高陽拍打著水麵,暴怒道:“我操你媽!你給老子等著,老子不把你砍成十八截我跟你阿爸姓!”
那高陽依依不舍的跟著逐漸被激流衝走的高陽,一模一樣的回敬:“我操你媽,你給老子等著,老子不把你砍成十八截我跟你阿爸姓。嘎嘎,嘎嘎嘎!”
還跟自己貧嘴?高陽的怒火騰起三千丈,恨聲道:“我熱你先人板板,你個呃……”最後一句卻是嗆到水了。
接著又有幾塊石頭飛來,砸在他身邊的河水麵上。高陽連忙潛進水裏。順著水勢遊到對麵上岸,掙紮著上了岸。一陣冷風又來,他渾身冒起一層雞皮疙瘩,轉身死盯還在河對岸那個自己,飛奔入林,落荒而逃去也!
“嚓!”一顆頭顱飛起,脆聲聲的落在地上,滾落開去。失了腦袋的骷髏依然拖了把鏽鋼叉亂戳,但平子已經繞到另外兩個骷髏前麵去了。
激鬥了一會兒,吞日斬像切在麵條上,一刀將一個骷髏的腿骨削斷,它頓時栽倒在地。還有一個骷髏卻被那沒了腦袋的骷髏的一叉捅到背上,它頓時舍了平子,狗咬狗去了。
“嚓,嚓,嚓……”每斬一刀,猶如是吞日斬發出的興奮的鳴叫,三個骷髏紛紛被肢解。平子將地上十多個骷髏頭踏得粉碎,這才收刀休息。
這是個幽冥世界。
東方透過來暗紅色的光芒,使平子勉強看得清楚事物,除此之外還能發出光線的隻有那無數的磷磷鬼火。
這裏有吃人的泥沼,有帶毒瘴的枯林,有黑色的高山和河流湖泊,還有就是腳下這一步一陷散發著腐爛氣息的土地了。
天上地下隱藏著各形各色的妖魔鬼怪,常常是成群結隊而來,令人退避三舍。
這鬼蜮似是漫無邊際,而東邊那發出暗紅光芒的地方卻怎麼走也到不了,還是那麼的遙遠。
一陣怪風盤旋而過,前麵又有異響和嘯聲,這次出現的是四個牛頭和四個馬麵。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們的惡心,但平子已經沒有嘔吐的yu望。抽出吞日斬,喉嚨裏冒出一聲野獸般的悶吼:“殺!”一無所懼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