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曆某月某日。
亞瑟大陸。
亞瑟大陸東部,艾弗森王國。
艾弗森是亞瑟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國,與另一個由十七個國家聯合形成的德比聯盟占據了亞瑟大陸近六成的土地,隻不過其南部有三分之一的麵積被伊麗莎白森林覆蓋,名義上屬艾弗森,卻是鬥靈族和野獸棲息之所。
艾弗森王國有一個叫秘魯的小村莊。
秘魯正好位於伊麗莎白森林與斯巴達平原的緩衝帶上,縱貫亞瑟大陸的萊茵河由村邊略一轉彎,便筆直通往神秘幽深的伊麗莎白之森,在上空望去便若一條閃光的緞帶。
秘魯依山伴水而建,淡黃色的竹房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小山坡上,嬌豔的鮮花在坡前、路邊綻放,在初升的太陽照耀下,散發著淡而幽遠的清香。不知是誰在風中輕聲的吟唱,清揚悅耳的聲音宛若天簌般在天地間飄送,使得這遠離戰火悠然獨立於世外的小村更顯安謐。
“呀!”
然而美好的氛圍頃刻便被一聲古怪叫聲破壞了,位於秘魯山巔處的一間竹房內傳出一個少年的怒罵聲:“老鬼!你竟將我的私房錢全偷走了,欠揍是不是!還不快還給我!……”
接著是一陣過於誇張的慘叫,即便粉身碎骨抽筋割肉亦不過如此。
聽到恐怖尖利的慘叫聲音,早起的秘魯村民們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淡然的瞥了眼山頂的竹房便自顧自地走開了,偶爾有幾個八卦的村民相視一下,然後會心的微笑,低聲說道:“喬巴老頭和他的孫子又打起來了,嗬嗬,真希望這次不會將他們那悲催的房子拆掉才好……”
布置極其簡單的竹房內,僅有的幾張竹椅不是躺倒在地,就是斷成數段,地麵到處都是木屑,由此可知剛才的戰況一定是非常慘烈。
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少年正雙目圓睜,瞪著對麵已跳到床上躲避著的老頭。
老頭有些謝頂,腦袋禿了半個,他留著一撮白胡子,現在正不好意思的訕笑著。
少年的表情有些凶,氣的直咬牙,一副不吃了對方就不罷休的樣子。
他的年紀不過才十五六歲,麵貌談不上俊俏,最多隻能稱得上是五官端正,但他那雙似乎能包容一切,深邃而又黝黑的雙眸卻格外有神,尤其是在生氣的時候,那雙眼眸就更能顯示出與眾不同的感覺,神秘而又吸引人。實在叫人難以想象,這麼普通的人卻擁有如此好看的一雙眼睛。
他的身材雖然比同齡人要高大許多,但身形卻是比較纖瘦,額頭上靠近眉眼處有一個奇特的淡紅色的五邊形傷痕,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自己閑著無聊刺上去的,或者是有著其他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傷痕配上那頭烏黑順滑的頭發,卻也使得他散發出某種特異的魅力。
老頭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一般,嬉皮笑臉的,臉上擺出一副討好的表情,不停的哈腰賠笑道:“星火,真是對不起,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偷拿你辛苦賺的錢。唉,誰讓我這麼命苦,肚子裏偏偏生出那麼多酒蟲,都是這酒蟲惹得的禍,不然……該死!該死!”
老頭一邊說,一邊低頭猛瞧地上的碎木屑,越看心裏越是心疼,這些可都是自己花了好幾天工夫才修好的椅子啊!三下兩下的居然又報銷了。
心痛歸心痛,老頭心中最主要的情緒還是暗讚自己的先見之明。
幸虧沒在竹房子裏添加一些什麼華麗的家俱,不然現在都得被這下子砸壞。
若給這小子天天來這麼幾下,隻怕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得因為心疼家具而心痛死。
他見星火仍然是麵色鐵青的瞪著自己,也不再多說什麼,尷尬用手不停的撓著頭皮,縷著頭發,雖然頭上已經沒有幾根頭發了。
星火仍是一副不罷休,不原諒的模樣,就在老頭以為他會再次爆發雷霆般的怒火時,星火的臉色卻宛如冬末春初的冰雪,迅速解凍。
星火露出一絲淡然的微笑,突然灑脫笑道:“唉,好了老頭,別演戲了,沒有人在外邊監視了。你呀,每次都來這一套,你不覺得膩我都覺得煩了。”
剛剛還躲在床上裝作瑟瑟發抖的老頭笑逐顏開,突然之間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猛然躍下床,臉上則露出猥瑣的笑容,驕傲不已的說道:“不表現的這麼懦弱,不表演的逼真一些,怎麼能將那些礙眼的麻煩家夥打發走呢,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基德王國的大聖鬥師喬巴居然躲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叫我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星火舒服的坐在比較完好的椅子上,眉頭緊皺,疑惑說道:“真是的,要不是我親眼見識過你那嚇死人不償命的強悍鬥氣,我也不信以你堂堂大聖鬥師的身份,居然會像一隻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種十年都難得見到幾個陌生人的破地方。嘿嘿,是不是你有犯罪前科,是不是你得罪了帝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所以迫不得已才藏頭露尾般地躲起來?!”
喬巴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勢躺了下去,神秘地笑道:“嘿嘿,你慢慢猜吧,這可是一個大秘密,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