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風越來越大,飛沙走石,鬼哭狼嚎,整個天空被卷起的狂沙遮掩的昏昏暗暗,好像世界末日要來了一般。
沈念諗與另一個叫葉玲的女生緊緊抱成一團,生怕外麵會衝進一個什麼八爪妖怪。黃峰和吳青鬆則將衣服裹得緊緊的,他倆還有葉玲都和沈念諗一樣都是彭教授的學生,據說都已經讀到了碩士研究生。我敢斷定這倆都是愛冒險的主兒,因為這兩人正拽著繩子,在洞口不斷地張望,口中還時不時的大聲吆喝,似乎這黑風暴能讓他們達到高潮似的。對於這種人,我從來都是抱著一種看笑話的心態看待,因為我一直覺著這種人就是屬於那種不作就不死的種類。最讓我無奈的就是雷老虎,這家夥進了穹頂就把鴨舌帽往臉上一扣,呼呼的睡起大覺。
彭教授是最淡定的,似乎這種風暴對他而言是見怪不怪的,此時,也不管外界到底是什麼情況,隻顧自己盤腿而坐,在昏暗的角落裏閉目養神,就算是天塌了也不關他事情。我看到彭教授狀態,想到了毛主席那首詩句:“我自巋然不動。”從一進入新疆的情況看,這老頭兒怕是已經來這裏多次了,對於這黑風暴恐怕也是見慣了吧。之所以再次來到這裏,很可能就是因為前幾次的尋找都失敗了。也難怪他為什麼對我這個所謂的能識天相、斷風水的很是器重了。也許這遙遠的魚鬼文化就得靠那些不著邊際的風水之術來定龍識穴。
熱合曼老漢蹲在靠近駱駝的一側,雙膝跪地,雙手抱拳,正兀自念著古蘭經,對於這個老頭,我總是有一種不太信任感,畢竟他也是一個商人,馬克思說過,商人都是吸血鬼,靠榨取我們勞動人民的剩餘勞動來富有自己,中國古話也說無奸不商,不然商鞅老人家為什麼要重農抑商呢,你看古代那些大商人,有很多都是奇貨可居的奸詐之徒,士農工商的排序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目前確確實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商業社會,這是無可辯駁的,這趟新疆探險本身就是一種商業,從某種意義上講,我也算是一個商人了。不過到現在這一隊人倒還平靜,每個人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和平主義者的樣子。其實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那個睡在最裏麵的人,我和胖子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這人是敵是友還真不好說。我一直覺著這一趟探險絕不是探險那麼簡單,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什麼事,如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我心裏自然有些擔憂。
廢棄的清真寺大殿主體已經被黃沙掩埋,裏麵本就昏昏暗暗,又加上外麵的風暴,昏黑的清真寺廢殿裏變的更加黑暗,那人睡在最裏麵,除了我和胖子,其他人貌似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我盯了一會兒,對胖子說:“胖子,這人八成也是來避難的,先甭管他了,就算他是什麼牛鬼蛇神,咱們這麼多人還怕打不倒他?”
胖子摸摸手裏的工兵鏟說:“丫的要是敢玩硬的,我先削他半個腦袋。”
我說:“咱們還是先查查其他地方吧,保不準什麼鳥獸蟲蟻的進來避難,那玩意兒可是不跟咱們講道理的,餓了就啃,再碰上什麼有毒的玩意兒,那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起身從便攜地質包裏取出手電筒,順著牆根仔細的查看,這一看不要緊,還真把我嚇了一跳,在最裏麵居然散落著幾具人類的屍骨。沙漠中氣候幹燥異常,看不出死了多久了,隻剩下森森白骨,被黃沙埋住了一小半,大部分還露在外邊,冷眼一看,還真是挺嚇人的,我怕這死人的事兒會把膽小的沈念諗和葉玲給嚇到,就裝作沒這麼回事了,順著牆根繼續查探,這清真寺的大殿很大,而且這屋頂又是像那種大陶罐子倒扣的一樣,整個空間顯得像個圓形的小型廣場。我真想不出這麼大的清真寺是怎麼建設的,不禁開始對曆史人民產生了最由衷的欽佩。
正當我感歎著這偉大建築時候,忽然見前邊閃出兩點綠光,直把我嚇得往後跳出三四米,我拿著手電筒仔細往裏麵照了照,才看清楚,居然是一隻如牛犢一般大小的成年狼,這一下可真把我的魂都嚇出來。
狼是一種群居動物,一旦遇到孤狼,要麼這家夥是被頭領給趕了出來,要麼就是出來做哨兵,為大部隊報信。被狼群頭領趕出來的孤狼,因為失去了家庭,性格變得極為凶狠,對其他物種極為殘忍,一旦盯上就要玩命;出來做哨兵的信狼不是多麼可怕,因為要趕著回去報信,所以一般不會和獵物遊鬥,而是會想方設法逃跑報信,如果遇到這種信狼,最害怕的不是信狼本身,而是他身後的那一群家夥,都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