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秦海舟和王磊磊歎了一口氣,這位年青遭受的社會待遇不是個別現像,而是普遍現像,很多人因為有一些慢性病而被單位、工作拒之門外還要忍受著一些異樣的眼光。還有一些是因為職業而且人群拒絕,譬如就像苗大爺的工作——停屍房的看守員、幫屍體化妝的美容師、法醫、火葬場的焚屍工人等一些相關的職業的人也受到不公平的對待,不願意聽他們說“你身體好不好啊、以後再見啊,有空再來啊等等”更有甚者都不願吸他們遞出的煙,不願意握手或是同桌與他們一起吃飯,這些都讓他們活生生從社會中被剝離開來,使得他們身心都遭到歧視,盡管工資高與一般的工人,那也不能讓他們感到自己是這個社會的一體不能融入這個社會而被孤立。
當然這些話做為旁觀者每個人都會說,所謂“站直了說話不腰痛”但是當真正要去麵對的時候,大多人都會選擇逃避。人總是對自己不理解不能解決的事感到害怕和恐懼,就像疾病與死亡,人們對於無法醫治的病總是感到害怕,想躲的遠遠的,除了要付出昂貴的醫藥費之外,還要付出自己的時間和精神來與之抗衡,失去了對世界美好事物的享受與創造力,隻能待在白色的病房裏度過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然而是否能給他們帶來生的希望,卻還是一個未知數。對於死亡人們更是恐慌而顫栗,活著的時候,不管是生病還是殘疾,都還能看到、聽到和享受到自己所擁的一切,一但失去了生命,那麼就意味著,失去了對自己曾經所擁有的一切事物的控製權,不管死亡是多麼不甘心不情願,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曾經的擁有變成他人的,沒有生氣,沒有感覺,這種恐懼比疾病更可怕。秦海舟和王磊磊不想批評這種現像,也沒有底氣去指責他們,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當他們真正要麵對死亡和疾病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這個年青人也許在那年離去後就靜靜地在某個地方死去了,也或許他還在紮掙線上生存著。可是這件事真的如秦父說的那麼巧合,那麼合乎常理嗎?對於秦海舟來說太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太多的合乎常理那就是不正常。那位年青人真的是生病了?真的為生活所困?真的迫切地需要這樣一份工作嗎?為什麼正好是那個時候,不早不晚,幾乎就像算好時間一樣的準確無誤,他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不可信!秦海舟在心裏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年青人,您有見到嗎?”秦海舟問。
“是的,他長的高高瘦瘦,麵色發黃,無論誰和他講話,總是瞪著一雙大而驚恐的眼睛,背有些駝,站在麵前感覺像是過去資本主義社會被壓迫的奴隸一樣,走路有些搖搖晃晃,感覺像站立不穩,也許是因為病情的緣故,讓人感覺弱不禁風,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一樣,但是他做起事來卻認真而執著,也很賣力。而且為人不錯,不多話,除了工作這外沒有什麼其他的愛好,最喜歡的好像就是看書。”
簡短的幾句話秦父就把一個病怏怏的人呈現在秦海舟的腦海裏,秦海舟完可以理解這樣的個人,在自己快要病死的狀況下,還要努力為自己,為家人生活著的勇氣和毅力。
但是他也注意到父親話中的一些細節,譬如他所表述的那個年青人的走路姿勢與李治那晚所看到的從楊家那幢樓上下來的年青人很相似,為什麼會這麼相似,這裏麵有沒有什麼聯?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也許這個年青人在自己最後的生存機會中,為了最後給家人留下一筆錢而做了一個驚人的選擇,殺了楊誌成!